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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我的青年岁月】【更新至46章】作者:申杏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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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章

  我从中年女人的身上起来,仔细察看她阴道有没有东西倒流出来,没有,她
两腿间除了她自己兴奋时涌出的黏液外,看不出有白色的精液,在她屁股下面的
地毯上,我发现了那个粉红色的避孕套,不知什幺时候从她里面掉了出来,被她
屁股搓成一小团,我捡起来,攥在手里。

  我走到房间外面,刚才在席梦思上性交的几对大多已经完成了,坐在墙角地
板上互相依偎着,嘴对嘴亲吻。一个墙角里散乱地丢着用过的避孕套,五颜六色,
里面液体有多有少。

  孙东坐在酒吧台边抱着一瓶“蓝带王”自斟自饮,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他
见是我,笑笑,给我倒了一杯,凑到我耳边问:“怎幺样,那个女的味道不错吧?”

  我边喝酒边摇摇头:“一般,太松了。”

  孙东“嘿嘿”笑着,捅了我一下,“松不要紧,关键是枪枪到底,你哪里去
找第二个?”

  “她就是你讲的创纪录的女的?”

  “不是,”孙东眼睛扫了一下,“那个在那儿。”

  我顺着他眼光望去,一个精瘦的女人坐在一个满身黑毛的男人怀里,仰头挺
胸让那男的吮吸她的乳头,女人一只手握住旁边一个瘦小少年的鸡巴上下套弄,
旁边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看。

  我转回头,悄悄问那个看我的女人是谁,孙东看着我,很诡秘地说:“她,
你也认不出?再好好想想。”

  “你的马子?”我问,孙东笑着摇摇头,“到底是谁?”我追问。

  “尚玉,你记得吗?”

  “尚玉?老早我们初中班里的,后来考到……”我打个榧子。

  “对的,是她,现在在地铁公司做美工设计,过两三个月就要结婚了,……
她对你好象有点意思,喏,她一直看牢你,”孙东朝我摆摆手,“呆子,快点过
去。”

  我端着啤酒杯,向尚玉走去。她见我认出是她,很高兴地笑了。

  我端详着她,八、九年不见,她变得不多,仍然是长圆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
又黑又亮,圆溜溜的下巴配上肉肉的小嘴,只是她烫了头发,大花的发卷垂下来,
遮住她半边脸我才没有认出是她。

  在我记忆中,尚玉是个身材高挑,面貌端庄的姑娘。初中时,她身体各部份
发育得很好,个子比男生高出半个头,时常穿件开领很低的粉红衬衫,露出锁骨
间一片白嫩的脖颈,差点让我们一众小男生耳热心跳而死。

  现在,大家赤裸相对,她身体变得更加珠圆玉润,就像她的名字,如同一块
温润的白玉。皮肤白晰,乳房挺拔,腰肢秀巧,两条腿修长、匀称,两腿间一抹
油亮的黑色阴毛,倒三角向下,脚上踩着一双红色的塑料女拖鞋,前面镂空,露
出秀气的脚趾,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两只乳晕颜色发暗,棕红色,我猜是避孕药吃
多了。

  我站在尚玉面前,她胳膊肘搁在后面楼梯栏杆上,身体懒懒地倚住栏杆,并
拢两条光滑白嫩的长腿斜支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我,笑着说:“你好,没想到
会看到你,孙东找你来的?”

  我点点头,看到她靠着的楼栏杆微微晃动,我连忙伸出手去,托住她的腰揽
进怀里:“当心点,栏杆不牢的,当心掉下去。”

  她听了我的话,后怕地回头看了看刚才靠着的栏杆,右手使劲搂住我的腰,
一会儿回过头来,坏坏地笑着说:“哼!哼!你就想让我来抱你,对吧!”她的
大腿挨着我的腿来回磨蹭,上身贴住我胸膛,看着初中时念念不忘的女性偶像在
我怀里撒娇,我不由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

  尚玉看见我胯下刚才还是垂头丧气的鸡巴,片刻之间暴涨起来,知道我在想
什幺,她捂着嘴“吃吃”地笑:“你大得真快,我一碰你就变得这幺大。”

  我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使劲将她拉在怀里:“等歇我给你看看,它还会出水
咧!”

  尚玉笑得花枝乱颤,在我怀里扭来扭去,笑了一会儿,她头靠在我肩膀上,
看着我的眼睛,问:“侬真的想在我里面出来?”

  我点点头,她又问:“从啥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

  “初中,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有味道,讲不出的味道,”我很认真的说。

  “侬在初中就懂戳逼的啦?”她惊奇地直起身子,我又把她拉回来。

  “那个时候哪里会懂戳逼,就是想摸摸你,亲亲你。”

  听我这样说,她面带得意地靠着我,双手抄在胸前,微笑地垂下眼帘,看着
我勃起的阴茎随着心跳上下一抖一抖,我搂紧她,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恳求
道:“给我戳戳好吗?就戳一趟。”

  她抄着胳膊靠在我胸口摇晃着上身,不说话,眼睛盯着鸡巴,脸上更加得意
地笑了,隔了一会儿,不易察觉地点了一下头,小声说:“不要在这里,到里面
去。”

  我扶着她的肩,走向另一间卧室,经过孙东身边,他飞快地塞给我一个小塑
料袋,……是避孕套。

  我和尚玉走进卧室,看见床上空荡荡的,床垫早被孙东他们抬到外面地板上
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

  尚玉有点失望,看着我,我示意她看地上,“这里地毯很厚的,长毛绒的,
我们就躺在地毯上戳好了。”

  她四周看看,都是些梳妆台,木椅之类,只好同意了。

  我先坐下,地毯的绒毛搔着我的屁股和腿,痒痒的,我朝她伸出两手,她犹
豫了一下,回头看看打开的房门,回身关好,走过来,俯下身子,一下扑到我怀
里,我顺势向后仰倒,让她趴在我身上,鸡巴硬硬地朝天翘起,被她大腿根夹住。

  尚玉捧住我的脸,舌头伸进我嘴里贪婪地搅动,我用嘴唇含住她柔软湿润的
舌头,轻轻舔她的舌尖,她兴奋起来,不停扭动腰肢,两脚踩着我勾起的脚背,
在我小腿前面上下摩擦,我双手抓住她丰满的屁股,我俩的小腹紧贴在一起,我
感到她用大腿使劲夹我的阴茎。

  我用力向上挺动胯部,阴茎在她腿间前后动起来。尚玉满脸通红,趴在我身
上,双手在我胸脯上使劲抓挠。

  她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说:“来,我想要了,你来好了,”

  我把她放到一侧的地毯上,翻身压住她上身,抬起屁股手握住阴茎就在尚玉
大腿中间上下探找,她用腿圈住我的腰,拨开我的手,扶着我的阴茎对准下面,
后脑靠在地毯上,平静地说:“好了,来,进来,”

  我往下一挺,阴茎己经进入了尚玉温热、湿滑的阴道,我想到什幺:“哎,
我还没有戴套,”

  “不要戴了,你来好了,”尚玉急急地拉我靠拢她,

  我趴到尚玉身上,向她阴道插送了一会儿,气喘嘘嘘地问她:“怎幺样?这
样可以吗?”

  “好的,再快点,”她催促我,

  我加快前后摆动的频率,尚玉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身体被我撞得向上一耸一
耸,

  “深点!用点力气!插深一点!”她用力勾紧盘住我的两腿,脚跟顶住我的
尾椎,双手用力抓抠我的后背。

  我加快进出她身体的速度,更加用力地往里深入。十一月的上海,屋外秋意
正浓,可是这所房子的二楼却是热气熏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酸的、略带甜味
的腥臭。

  近十名男女搂抱在一起,赤身裸体,缠颈迭股,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对方身上
榨取欢乐。

  我身上开始冒出热气,后背一片片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胳膊、大腿流到地毯
上,脸上、头上渗出的汗水,从前胸滴到尚玉的胸脯和肚子上,与她的汗水汇成
一道道小溪,向下流淌。

  尚玉己进入亢奋状态,眼睛热情地看着我的眼睛,用力上下摆动腰腹,使劲
抬高下阴,向上迎接我插向她的阴茎,嘴里“呵呵”地喘着粗气,我明白她到了
最后关头,加紧下身的运动,许久,龟头传来酸麻的感觉,

  “尚玉!我要射了!要射了!”我急切地说,

  “射!射!不要紧!在里面射!不要紧!不要紧!在……里面……射!”尚
玉一边更急地扭动身子,一边艰难地说。

  蓦地,尚玉瞪大双眼,张开嘴,身体僵直不动,眨眼间,身体开始发出抽搐,
阴道一下子紧缩起来,我的鸡巴在缩得紧紧的阴道里最后狠狠插了几下,用力挺
出下身,阴茎深深插到阴道尽头,趴在尚玉身上,挺直身子,龟头猛地膨胀,一
跳,……第一股精液直直喷射进尚玉的阴道,……第二股,……第三股,……

  我抱住尚玉,战抖着身体在她体内不停射出,尚玉全身一阵一阵哆嗦,张开
的大腿中间,阴道包裹住插在当中的阴茎,股股精浆在里面奔流……

  当我们终于平静下来,我伏在她身上给她理着散乱的头发。身体压着她丰满
柔软的身子,丝毫没有被她骨骼突兀抵住的不适,我暗暗妒忌几个月后就要合法
占有这具娇躯的那个男人。

  “哎,”我碰碰她,“听孙东讲你要结婚了,是吗?”

  她睁开眼,看着我:“嗯,早咧,天晓得啥时间。”

  “快结婚了,你还敢到这里来玩?不怕被你未来老公晓道?”我一边玩着她
粗糙的乳头,一边问,

  “拆那,”她忽然说了句脏话,“他算我啥老公,要不是我姆妈和他姆妈是
小姐妹,几辈子也轮不到他想我,”尚玉恶狠狠地说,

  “怎幺?他人不灵光啊?”

  “戆大,正宗戆大,话也讲不来,事体也做不好,叫他去买电影票,皮夹子
会给人家偷掉,自己踏脚踏车回来,半路上会撞倒老太婆,再赔一个半月工资,
陪我乘电梯,乱揿电钮,好好的电梯会给他停在半空,要电梯工来救我们出去,
偏偏我姆妈看上他,觉得他老实!天晓得!”

  “哈,哈,哈,这不叫老实,叫无能,”我觉得很好笑,“那你怎幺肯嫁给
他。”,

  “啥人讲我肯嫁给他,又没登记过,我是随便讲给姆妈听听的,啥人晓道我
姆妈当真的了,给我到处宣传,想断我的路,搞得孙东他们也知道了,我姆妈真
是有点十三点的。”

  “你现在还住在老地方吗?”近十年不见,我不知道她的近况,想了解多一
些。

  “哎,还是那里,三楼三室,侬哪?”

  “老房子,侬老早去过的,四楼五室,”我挺了挺下身,“我欢喜在侬上头,”

  “放屁!”她笑着打我一下,“又不是一幢楼里,”

  这时,门上有人轻轻敲门,“讨厌,这帮男的急色得要死,”尚玉在我身下
骂道,

  “啥人?”我回头大声喝问,我知道要为抢女人打起来,今天这几个都不是
我对手,

  “是我,阿东,”孙东在外面颇有点尴尬的声音,“大家要跑了,你们快点,
明朝早上主人家佣人要来打扫房子,”

  “晓得了,”我答应一声,问尚玉:“侬怎幺回去,我有自行车荡侬回去好
吗?”

  “我跟他们助动车来的,我跟侬回去好了,哎,侬有地方过夜吗?现在太晚
了,我回不去了。”

  “到我家里去睡好了,我一个人住,现在,”

  “那幺你爷娘呢?”

  “住到肇嘉滨路我爸爸局里新分的房子去了,”

  “哦!旧房子给侬住啊,侬不去住新房子啊?”

  “喏,为了等侬呀,让侬好找到我,”我嘻皮笑脸地说,

  “嘴巴甜,”尚玉不屑地撇撇嘴,笑得却很开心。

  我和尚玉在地上说了一会话,我拉她起来,两人互相依偎着下楼,准备离开。

  到了楼下,其它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孙东在沙发上穿裤子,一旁站着一个头
染金发的年轻女孩子,手里提着两只装得鼓鼓的“顶顶鲜”黄色塑料袋。

  尚玉红着脸,从沙发后面找到自己的白色牛仔裤和鹅黄色上衣,手忙脚乱地
穿起来,我也穿好自己的西装。

  孙东穿好衣服,趁尚玉不注意的时候,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小子,又看上
啦,拆那,还是带她回去睡?”

  我笑着点点头:“投宿我家,不会长住的,”

  “废话!拆那,她屋里就离你家一百公尺远,出来进去侬当人家屋里人是瞎
子啊?”

  我骑着自行车,后面驮着尚玉,她一只胳膊向前搂住我的腰,随着车子摇摆
双腿。夜里一点多,马路上很冷清,只有路边立着一、两个打桩模子,看着我们
驶过,我使劲蹬着车子,车轮“嗖嗖”转动,辗着路面“唦唦”作响,飞快地向
我家驶去。

  楼道里一点光亮也没有,我们摸黑向上爬去,不时停下来,站在漆黑的楼梯
拐角接吻。想到那个什幺研究所的笨蛋,现在可能正在床上做着春梦,他未来的
老婆却在我怀里娇声喘息,我兴奋得浑身发抖。

  尚玉察觉到我的异样,停下来悄声问:“你怎幺啦,这幺激动?”

  “嘿嘿,我多少年前就想有今朝的机会和你在一起,”我贴在她耳边小声嘀
咕,她伸手在我裤裆里抓了一把:“刚刚让侬在我里面还没戳够?现在又想了?”

  “戳够?要不是孙东这个赤佬在外面叫,我肯定再戳侬一次。”

  “死腔,到屋里再讲。”

  进了我家,我打开灯,拉好窗帘,让尚玉先去洗干净。

  我在屋内快速地四处搜索,生怕什幺地方遗漏下徐晶的痕迹。我找到几双长
统丝袜和徐晶一副窄窄的半杯乳罩,我把这些东西一把塞进书橱最下格,再四处
看看,没有什幺遗漏。

  尚玉打开厕所的门,光着身子走了出来,一面擦着湿湿的长发,推开我想摸
她的手:“快去洗洗,不知道侬碰过几个女人。”

  我笑笑,飞快地钻进厕所,洗将起来。

  我洗完澡出来,尚玉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我的被子。见我进去,掀开被
子一角,露出半个白嫩光滑的身子:“快点来,来呀!”

  我钻进被窝,里面己经让尚玉捂热了,我抱着她的身子,腿搭在她大腿和小
腹,上下磨娑她光滑的大腿,不时碰到她下阴前面的阴毛。她闭着眼,等待着,
一会儿睁开眼,拉我趴到她的身上,自己分开大腿:“你来吧,我下面好了。”
说完,闭上眼睛,静静地等我进一步动作。

  干燥的阴毛丛里,大阴唇中间溢满润滑液,我把龟头顶入阴唇当中,一挺腰,
尚玉同时哼了一声,阴茎很顺利地插入她下体。

  我趴在她身上,前胸压住她的双乳,下身快速抽插。

  几分钟后,尚玉蜷曲起上身,双臂抱紧我,脸埋在我肩窝里,口鼻“呼!呼!”
喷出热气,我狂热地抽插我的初中女同学,被子已被我们踢到了地下,我在她身
上急速地耸动,她急切地高高抬起屁股迎接我。

  尚玉越来越接近顶峰,终于,她一口咬住我肩头,身体抖动起来,双腿夹紧
我,阴道一收一缩,我也开始在她深处喷射。

  “呵……”我俩同时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体松驰下来,尚玉脸歪在一边,半
睁着眼粗重地喘气,两腿分开平放在床上,我仍然趴在她身上,两肘支住床铺,
吻着她汗湿的脖子和胸脯,阴茎软软地留在她体内,一点一点地退出来。

  “出来了?”尚玉忽然转过头来问我,我点了点头,

  “舒服吗?”她又问,我疲倦地笑了笑,陶醉地颔首示意,她满意地笑了,
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嘴里吐出舌头。

  “侬舒服吗?”我问她,

  “舒服,太舒服了,就是现在太晚了,要不然,我跟侬弄到明朝天亮。”

  “哎,你讲讲,我和孙东谁干得好,”我忽然好奇起来,

  尚玉脸“腾”地红了,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使劲拍打我的前胸,扭着身
子撒娇:“嗯……你坏死了,不好问这种问题的,嗯……我不说!”

  她越不说我越好奇,嘴在她脸颊上吻着,问:“说嘛,怕什幺,这里就我们
两个人,我不说出去,你更不会说出去,谁会晓得你讲啥。”

  尚玉放下挡着脸的手:“讲就讲,你发誓不好对第三个人讲,”

  “好,我发誓,不对第三个人讲,”

  “那好,我讲给你听,”尚玉沉吟起来,“……孙东这家伙乱来的,他想快
就快,想慢就慢,我刚刚要热起来,他就突然之间快起来,在里面出来了,搞得
我半天吊,和他做过几趟,感觉不好就不去找他了。”尚玉说着,轻蔑地“哼”
了一声。

  “那幺我呢?”我心有不甘地追问,

  “噢哟……啥你啦我的,困觉困觉,太晚了,”尚玉一边笑着,一边去拉地
上被子,

  “讲,快点讲,”我按住她,急急地笑着追问,“讲,我做得好不好?”

  尚玉在我身下扭了一阵,挣不过我,喘息着,笑着停下来:“戆大,”她用
手指点着我的鼻子,“戆大,侬真是戆大,”

  “啥意思?”我越发不明白了,

  尚玉羞涩地用双手捂住脸不看我,“侬这个戆大,哪一个女人肯告诉你,你
把她戳得飞上天去的?”说完,直往我怀里钻。

  听了这话,我心里美滋滋的,管她是真是假。

  我拉起被子,盖住我俩,一只手搂住尚玉光滑的后背,和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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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一章

  “呤呤呤……”,六点半,闹钟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睁开眼,打了个长长
的哈欠,自己很满意目前的身体状况,经过昨晚的激烈运动并没有留下过分的疲
劳。

  我看看尚玉,她一只胳膊搭在我胸口,侧卧在我旁边,轻轻打着呼噜。昨晚
她在我之前应该己经做过几次,体力消耗太多,让她睡吧。

  我怕惊醒尚玉,就继续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等她自己睡醒。听着尚玉在
我耳边均匀的鼾声,我忽然有些感慨,要是早早结婚,比如——同尚玉结婚,每
天早上醒来,都有一个面貌柔美的女人趴在我胸前熟睡,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好的
事情,而且我现在的收入也能养活自己,可能还比不上已经工作两年的尚玉,可
是第一年见习期满,我也差不多有三千元的水平,像我们这样从小就心有所属的
两个青年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是一件蛮好玩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靠不住,前两天我不是还幻想着有个做画家的
老婆吗?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尚玉动了动,叹了口气,睁开了那双会说话的
大眼睛,她转转眼睛,迷糊中看见了我,回忆起昨晚上发生了什幺事,嘴角浮现
出淡淡的微笑,又发现自己和我都还一丝不挂,赶紧抓住被子一角按在自己胸前,
有些局促地说:“哎,黄军,早上好,”

  我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拍了拍:“早,尚玉,”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甜甜地
笑了,手隔着被子推推我:“哎,你起来呀,到外面去,我要穿衣服了。”一面
讨好地朝我眨眨大眼睛。

  我在芹那里己经领教过女人怕被人看身体这一套了,识趣地从床上下来,光
着身子在沙发上捡起自己衣服,抱进厕所去穿。

  我刷完牙,洗完脸,尚玉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蹬那双浅灰色、麂皮平跟鞋,
“我回去刷牙洗脸,你这里什幺也没有,”她笑笑说,用力在地上跺跺脚,

  我心里说,我这里当然不能放徐晶的洗浴用品,比如洗面奶之类,万一老妈
回来视察,可不就漏馅了吗?老爸可能还装一点糊涂,老妈女人看女人的物品,
特别敏感。好几次老妈一踏进我的房门,翘起鼻子嗅嗅空气,狐疑地问:“怎幺
会有女人的味道?你现在和女孩子同居吗?”被老妈这幺一问,我差点一泡尿撒
在裤裆里,急忙连连否认,老妈半信半疑地不再追问。

  “那你现在怎幺回去说?”我有些担心她过不了她父母那关,尚玉的家教很
严,

  “不要紧,他们问得急了,我就照直说在你这里过的夜,”她脸上现出无所
畏惧的神气,

  我吓了一跳,“好家伙!你不怕你爸爸和我爸爸打起来?”尚玉的父亲在市
政府里也是一个小头头,

  “怕什幺?大不了我们俩也凑合凑合,”她半真半假地按按自己肚子,又想
起什幺,“我在你写字台上留了电话,家里的,你有没有电话?”她环顾四周,
很奇怪我这里没有电话,

  “我家原来的电话搬到新房子去了,我还是给你我的医院CALL机吧,”我掏
出我的工作名片给她,她接过去仔细看看,从衣领塞进胸罩里,我看得眼都直了。

  在街上吃完早饭,我走进医院,先在门诊大堂里用公用电话给芹打了个电话,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听我说有两三天不能去她那里,有点不高兴,后来我说是因
为科里人手少,一个坑里分不到一个萝卜,只能年轻医生多值班,她叹了口气,
骂我们主任没心肝,又关照我多注意身体,才挂上电话。

  我回到科里换上白大褂,在护士办公室里坐下,看着墙上的挂历,是星期五,
今天下午徐晶放学就来了,但愿不要在我下班前出什幺意外,拖住我。

  开完晨会,跟着程医生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抱着一大摞病历CHART 回到自己
办公室,埋头在桌上处理文书工作,师兄走了进来,也抱着一摞病历,

  “哎,侬晓得吗?小莉被捉起来了,”很少见到师兄如此神秘地讲是非,

  “哦?为啥?打椿?”

  “瞎三话四,她有男朋友的,敢吗?”师兄很看不起我的智力,停了一会儿,

  “因为偷物事,”

  “啊!偷物事,偷医院里的物事?”我大大地惊奇起来,想不出医院里有什
幺值得偷,更想不出医院如何能察觉东西被偷,

  “偷她男朋友的爸爸的外汇,好几千块美元,老头子也不晓得是她偷的,先
报了警,警察一查就清爽了,昨日中午把她捉了去,今朝早上保卫科老张去保她
出来,侬看搭僵不搭僵?”

  “她现在工钱少讲也有两千多,值得去做这种事体?再讲老头子的钞票迟早
都是她的,急啥呢?”

  “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师兄又教训起我来。

  好容易挨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急诊室那边也没有动静,我放心地换下工作服,
给同事们打了招呼,下楼推着自行车走出医院,上车向家骑去。

  上楼来,打开房门,徐晶正在厨房里背对着我忙着。

  今天她穿件薄薄的白绒线衫,配着下身鲜红长裙,裙子下面露出两截裹着包
芯丝丝袜的小腿,穿著我的咖啡色布拖鞋,露着粉红的脚跟,长头发用一条碎花
手绢束在脑后,显得清丽、热情。

  她听见我进门,转回身来,迎着我说:“下班啦,我买好了一条河鳗,你来
杀吧,我不敢下手。”我看见洗菜池里,一条灰白色的河鳗正倔强地扭动着。

  我杀了鱼,剁成几段,抹好盐和黄酒,用几片生姜盖在上面,放在锅里蒸。

  “好啦,好啦,出去,出去,”徐晶看我忙好了鱼,向厨房门外推我,“等
歇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帮忙。”

  我在大房间的沙发里坐下,翘起二郎腿,打开《新民晚报》看了起来。

  从工作后,我有了收入,看看大房间空空荡荡的,就买了几件“宜家家俬”

  的便宜家俱。挑选的时候基本是按照徐晶的审美观,所以她很喜欢吃了晚饭
后,躺在布艺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屋内四处,指手划脚地说这里那里应该如何如
何。

  我也很喜欢把家布置得舒适一些,在她指导下在两个房间铺了厚厚的金黄色
地毯,脱了鞋在屋里走动,地毯的绒毛刺着脚心,怪舒服的。徐晶在这里过夜的
时候,嫌小床太窄,我就在地上铺开大床单,两个人搂抱着,在地毯上睡。

  听着徐晶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我悠闲地等着女人给我开饭,心里
荡漾起一阵“家”的感觉。这是以往我和父母同住的时候,母亲在厨房里忙活时
我感觉不到的,想必那时父亲心里很甜蜜吧……

  吃饭的时候,徐晶问我:“我有些衣服放在你这里,现在找不到了,你放到
哪儿去啦?”

  “哦,在书橱里,等会儿我给你拿出来,”

  “放书橱里干什幺?我要换的,”徐晶有点不满,

  “我这里有时候会有同事来,我不想给他们看到你的内衣,——太色了,”

  我的谎话说得炉火纯青,

  “那你的裤衩为什幺不收?”徐晶停下筷子追问,

  “哼,男人看男人裤衩还会有感觉?你看见女人胸罩会砰然心动吗?”我理
直气壮地反问,

  “咚!”徐晶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却撞痛了脚趾,疼得她呲牙裂嘴。

  “哎,我向你打听件事,”我边吃边问她,“你们美术学院里画不画人体模
特儿,就是脱光了膀子站在台上给学生画,”

  “干什幺?你问这个干什幺,”她警愓地盯住我看,

  “那,我的问题是,你看见男模特儿,——如果有的话,你会不会有什幺感
觉,”

  “没有,”徐晶没好气地回答,“那是艺术!会有什幺感觉,那时候想的就
是掌握比例,还有透视高低,你当是我什幺时候都想啊,”她很不高兴,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了解,”我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我和
你所学的都是人体有关,我这方面自然是了解啦,可是你们学艺术的那方面,我
一直找不到人打听,所以……”

  “啊……,原来是这样啊,”徐晶恍然大悟似地,“原来你们学医的在看标
本的时候,在想这个啊……”

  “不是,不是!”我涨红了脸急急地分辩道,“我们读书的时候也是像你们
一样,严肃认真,再说啦,台子上停的是死的呀,而且在药水里泡了大半年,哪
能和你们相比,——活色生香的,”

  徐晶笑着扑过来打我,我抵挡着她的拳头,和她抱成一团。

  闹着闹着,她忽然停下来,捧住我的脸动情地吻着,我抱住她,手伸进她羊
毛衫里,抚摸她光光的后背,手指触到她乳罩后面的搭钩,一按,“啪!”带子
向两边弹开,我把手伸到她胸前,按压在乳房上,轻轻揉搓。

  过了一会儿,徐晶变得呼吸沉重,两腿哆嗦,身子直打晃,我把她放到地毯
上,她两脚一蹭,布拖鞋掉在一旁,

  “去把灯关掉,”我正要弯腰趴到她身上,徐晶用手撑住我,眼睛看了看被
风吹得“飒飒”飘动的窗帘,说,

  我回身关了灯,转回来,看见徐晶躺在地毯上,脚踩地挺起屁股,脱下小小
的三角裤,扔到沙发上,把裙子往上卷了卷,露出小腹,然后屈曲起大腿向两旁
叉开,向我伸出两手:“来,把裤子脱掉,上来,”

  我解开皮带,扒下内裤一齐脱掉,跪到徐晶穿著丝袜的大腿中间,嘴在她两
条大腿内侧吻着,一点一点靠近她的阴部,她双手撕扯着我的头发,拼命把我头
拉向她的下阴,屁股往上抬,呼喊着:“来呀!快来呀!”

  我用嘴唇含住徐晶的阴蒂的一剎那,按着她小腹的手感到她腹肌一下变得僵
硬,“哦!”徐晶欣喜地叫出声来,两腿夹住我的头,手指无目的地揉搓我的头
发,我用舌头用力地舔着夹在嘴唇间的那粒小肉球,小肉球在我嘴里越来越硬,
我继续不停地舔,

  忽然,“哦!来了!”徐晶欢快地叫了一声,手指在我头发里紧攥成拳头,
微微抖动,屁股用力挺了挺,身体连续发出一连串抖动,口鼻随着身体的抖动,
吐出一声声“——呵,——呵,——呵,”

  我用力掰开她的大腿,只见阴道口湿漉漉的,一股浓稠的白色浆液随着小阴
唇的一开一合,慢慢从阴道里面流了出来。

  我放开徐晶的大腿,趴到她身上,手扶着阴茎上下对了对,一挺腰插了进去,
两腿分开骑在她的胯骨上。

  徐晶全身还在一抖一抖,手颤抖着伸进我衣服里,抱住我的后背,努力用两
腿夹住我的腰:“来,来,来好了,我要侬,要侬……”

  我动起来,阴茎在徐晶恢复了紧缩的阴道里前后滑动,她仍在前一次高峰的
兴奋中,体内的热情迅速地被唤醒了,她开始热烈地响应我,在我身体下面用力
扭动身子,双腿紧紧并拢,挺得笔直,脚跟使劲相互磨蹭。

  “来呀!来呀!快点来呀!”徐晶闭起眼睛紧皱眉头,催促我,脸涨得通红。

  我使劲地挺动下身,向快感极点逼近,阴茎“噗唧噗唧”地响,飞快地进出
阴道,我和她之间沾满她下体涌出的液体。

  徐晶很快攀上第二个高峰,颤抖着呼唤我的名字:“黄军!来了,来了!啊!
啊!”

  我的阴茎被她“握”住,龟头传来阵阵酸涨,我一边用力地插向她,一边紧
迫地喊她:“晶!晶!我要来了!我来了!”

  “好!一齐!一齐来!”听见我的话,她疯狂地上下摇摆臀部,加剧我俩身
体的摩擦,

  我抱紧徐晶的上身,使两人的小腹贴紧,最后在她体内插了一下,身体僵硬
地挺直,龟头在阴道里一胀,“突”地喷出一股精液,阴囊猛地紧缩,贴住会阴,
身体被射精的快感电流击中,浑身一颤,张开嘴,“呵!”倒吸一口冷气,她察
觉到我的爆发,最后扭动了一下腰肢,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全身紧缩起来,然后
发出一阵痉孪,松驰下来。

  我和徐晶在地板上喘息了一会儿,等俩人的呼吸变得均匀一些,我抽出半软
的阴茎,把她扶到饭桌旁坐下,她头仰在椅背上,胸口急速地上下起伏,胸前浑
圆的乳房随着心跳一颤一颤,我把她的头抱进怀里,吻她微汗的前额,许久许久,
她才睁开眼,“啊……,”长长地叹了口气,“真舒服啊……”

  她抬头看了看我,发现我还光着下身,湿湿的阴茎向下半垂着,前头尿道口
还挂着一滴,她笑着拍拍我的光屁股:“快穿裤子,太难看了。”说着,自己向
下拉拉裙子,并拢大腿,扭了扭,

  我边穿裤子,边问她:“怎幺啦?不舒服?”

  “不是,挺好,我想告诉你,”她停了停,“今天是我第十二天,我没吃药,
大概你正好赶得上,”说完,幽幽地笑着看我,

  我的心往下一荡,穿好裤子,上前捧住她发烧的脸:“你是有意的,是吗?”

  她闭起眼,点了点头,

  “为什幺?你不怕怀孕?给你父母知道你读大学时怀上我的孩子,还了得?”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扎进我怀里,抽动着双肩哭起来:“我喜欢你嘛!

  我想跟你在一起!想给你生个儿子,“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收小了声音,
有点害羞。

  “我的老天爷,我们要结婚也得等你毕业以后呀,”我有点豁出去的味道,
“到明年天热起来的时候,你挺着肚子上课,学校还不开除了你。”

  “我不管嘛,我就是想给你生个儿子或者女儿,有你的头脑,有我的容貌,”

  “哼,你挺有自信的嘛,”想到明年我可能要做父亲,我不知是哭好还是笑
好,

  “要是长得像我,可有你的头脑,那不完蛋啦?”

  她听明白了我的话,使劲地踢打我,半是撒娇,半是恼火。

                ……

  十七天以后,徐晶来了月经。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按着规律的作息时间上下班,每星期写八到十份病
历,每星期上两次手术,跟程医生,做得最多的是人工股骨头置换术,急诊室也
常常来叫我过去帮忙,最常见的是缝手指,最多一天连缝十二个,好象那一天,
车间里的工人都不把自己的手指当成一回事。

  到后来,谁的手指头在我面前晃过,我都会不由得多看两眼。

  还有,我和芹分手了。

  春节前,她说要到她妈妈的乡下娘家去过年,她舅舅家的儿子结婚,去吃喜
酒。去了半个月来了一封信,说干脆在那里养养肺病,又过了半个月,又来一封
信,信纸皱皱巴巴的,看出她写了很久。

  芹在信里告诉我她在乡下考虑了很久,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年龄相
距太悬殊,不如趁现在她还有点青春本钱,找个年龄和她相配的,改嫁算了,以
后安安稳稳过下半生,加上有一次她开摩托车到彭浦新村做头发,看见我在美院
门口转悠等着谁,知道我已经在外面有了花头,明白拦也拦不住了,还是早点分
手,与我方便,也与己方便。最后,芹在信里祝福我幸福。

  看着芹的信,我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芹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第一个像关
心丈夫、弟弟一样,关心我的女人,横亘在我和她之间的,只是年龄的差距,然
而,恰恰是不可改变的差距,使我和她不可能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结局。

  徐晶过完寒假,从安徽回来开学。我去火车站接她,乘地铁先到我家,一进
房间,我们的嘴就紧贴在一起,迫不及待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她顾不得身上的汗
臭,抱住我倒在小床上,引导我进入她的身体,嘴里说着:“我想你,我想你啊
……”使劲上下颠动屁股,呼喊着进入高潮。

  我在她高潮的欢呼声中射精,压在她身上,吻着她满脸泪水,心疼地说:

  “我也想你呀,不知道你春节过得好不好,给你家里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没
人接,一次你妈接到,问了我两句,我不敢说太多,就挂了。”

  徐晶紧闭着眼,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我妈后来问了我很久,我就说了你
是做医生的,她才放了心。”

  转眼,春暖花开,上海的春天很不爽。套用一句有个女人的形容,上海的春
天好象女人阴道里的状况,——又热又湿。

  我在医院里也开始渐入佳境,上上下下都开始熟悉我,每天的工作虽然单调,
但富于挑战性。新来的病人,没有一个是按照教科书所写的发病,跟着程医生去
别的科室会诊,照例,他每遇一个病人都要我站在旁边给他背诵一段书本内容,
听得旁边的护士和病人家属目瞪口呆。

  晚上值班,思思也时常呆在程师父的房间里过夜,我都懒得去偷听了。

  徐晶到了最后一学期,开始毕业作品,她是学雕塑的,经常搞得满身油泥,
星期五到我家里,累得连饭都不想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等我回家看见,给她
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我再去买些她爱吃的鱼和牛肉回来,亲自下厨房做饭炒菜,
做得了饭菜再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她迷迷糊糊地坐到饭桌旁,看见红酒焖牛肉和
清蒸鱼,还有油爆虾,欢喜地尖叫一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又亲又舔。

  饭后洗了澡,在床上、地毯上,我和她经过一番热火朝天的激情,相拥着沉
沉睡去。

  我和小嫣又有过几次,和第一次不同的,她不肯来我的办公室做,只是在护
士站里间配药室里,快速解决。因为她只把工作裤褪到腿弯里,窄小的内裤紧紧
绷住大腿中段,只能微微岔开腿踮起脚尖站着,手扶住工作台,让我站在她身后
插入阴道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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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二章

  四月份的一天,这天又轮到我和程师父值班。护士们现在改变值夜班的规则,
成了二二制,就连续二个日班,连续两个小夜,下来连续两大夜,休息两天,从
头再来一个循环。小夜是小洁,大夜是谁不知道。

  这是我第二个二十四小时值班,心情不爽,走在病房水磨石子地上都嫌地面
高低不平。我一路骂骂咧咧地走回办公室,刚才在急诊室和病人家属打了起来。

  小洁看我头发凌乱领带歪斜的样子,问我干什幺去了,我跟她绘声绘声地讲
了刚才的故事,她听完,撇撇嘴坐下:“你们男男头就是喜欢动拳头。”

  “哼!有时候,不打摆不平!”我一面说着,一面挥舞着拳头走回办公室,
吓得病房走廊上的几个病人直吐舌头。

  我坐在办公桌前,摊开稿纸,明天方主任要我上小课,讲手外伤的缝合,重
点是指深屈肌肌腱断离的“无人区”问题,“哎哟,都无人区了,你还让我讲啥
呢?”我长吁短叹地想着,没办法,总要准备一下,明天不能给程副主付现眼哪!

  我写了好久,从八点半一直干到十点,腰酸背疼地走到护士站倒杯水喝。哦,
大夜是小嫣。她坐在椅子上写着什幺,见我进去,笑了笑,眉目含情地勾我一眼,
问了问打架的事,我说了,她也是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我回到房里坐下,接着写下去,又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实在累得不行,
我打着哈欠,在走廊里来回踱着,师父已经睡了,一个人,小嫣坐在护士站里,
隔着玻璃窗看着我在外面像钟摆一样来回,捂着嘴笑。

  我在走廊里走着,满鼻子都是来苏儿和病人伤口发出的血腥味,我从楼梯爬
上楼顶,挺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走到楼顶平台边的短墙上,扶
着墙眺望四周。这里就是我和小嫣第一次苟合的场所,那些泡沬砖头还放在原地。

  我所立的楼是独立建造的,但楼顶和旁边几幢病房楼同样高,楼和楼之间只
差两三吋的样子,所以尽管几幢楼各自独立,但年轻人很容易跨过楼顶短墙,从
这幢楼顶跳上旁边的楼顶。

  我站在短墙上,来回在几幢楼之间逡巡,下面不远处就是车水马龙的延安路,
灯火辉煌,路上一辆辆行驶的大车小车像MATCHBOX的玩具,看得清清楚楚。

  我正在内科楼顶矮墙上,伸直双臂平衡身体走着,忽然听到楼梯出口有人说
话,我赶紧跳下来,落在产科手术室的顶上,猫下腰,躲在矮墙后面,探出头张
望。

  随着一串“唦唦”的脚步声,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内科楼顶的楼梯出口,
那人停了一会儿,回头挥了挥手,又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了,“嗯?”我琢磨
开了,“谁呢?也是鬼鬼祟祟的,难道也和我和小嫣同一目的?可见,智者不谋
而合。”

  再看那俩个影子先是靠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了,延安路上的灯光很强,白
色的工作服映得很明白,我看清楚了,是一男一女,只是离我十多米远,看不清
面目。

  等了一会儿,那穿著白护士服的影子走在前面,白医生服的影子跟在后面,
急急地向“七重天”走去,我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七重天”,旧上海时是永安公司和旁边一间百货公司之间的空中走廊,离
地面七层楼,故名七重天。

  我们医院重新翻造完病房大楼,各科室一哄而上,抢占了各自有利的位置,
等分完了,才想起护理部值班的还没有休息室,各科主任不肯把吞进嘴的肥肉吐
出来,院方无奈,只能在内科楼顶违章搭建了一间平房,交给护理部算是休息室,
每天晚上护理部安排各科室护士长轮流入住,半夜起来去查各科护士值班情况。

  今天晚上是我们科的护士长,张萍,她……这是跟谁呀?

  我等两个白影进了房间,窗户亮起了灯光,悄悄地翻过矮墙,猫着腰走到休
息室外,贴住墙站好,听里面有什幺动静。

  一男一女,当然是一男一女的声音传出来,男的是放射科的李林。高高瘦瘦
的,四十岁不到,长得一表人材,很帅,缺点是大鹰钩鼻子,太大了,都垂下来
了。我怀疑是因为长期的鼻炎,迁延未愈。

  奇怪的是,我贴在墙外站了很久,竟然里面再没有什幺声音,奇怪?他们俩
刚才的动作不像在作什幺正经事情,怎幺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是发现我在
外面,准备要暗算我一下?

  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这是一个套间,离我站的地方最近的是外间,平常
护士长在这里打电话或是写报告,上次我跟着张萍进来参观过,里面才是卧室,
卧室的两面窗都是贴着大楼边,我得翻到矮墙的外侧,站在平台突出在半空的屋
檐才能在窗户望进屋里,怎幺办?我犹豫了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
命耍不了流氓!

  我翻出矮墙,站在屋檐上,后背贴住矮墙,一步一挪地凑向前面的窗户,啊,
非常意外,窗户里亮着灯,还没拉上窗帘!大概里面的人想不到有人敢从半空中
望里面偷看。

  我解下SATCHI皮带,从皮带环里抽出来,把皮带尾梢穿进矮墙外侧的避雷针
钢索里,结成环,用手紧紧拉住,防止身体栽出去,——那样的话,明天《新民
晚报》就会刊登‘一青年男性无故跳楼身亡,各单位做好高楼消防安全’。

  我小心地转过身体,面对窗户站好,一点点把脸移向窗户。

  先看见的是一张铁床,如同我办公室里的床一样,铺着雪白的床单,这是清
洁女工天天来换的,再伸过去一点,贴近窗户根下面位置,是一条黑皮长沙发,
这也是全院统一购买的,方方正正,五十年代的式样,没有品味。沙发和铁床之
间的直角空间,有两个人!

  “喔!喔……”里面已经开始了!

  张萍跪在地上,全身脱得精光,腿上还穿著肉色高统丝袜,嘿嘿!看来欣赏
女人丝袜美腿的大有人在啊!李林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一根相当长的鸡巴硬翘翘
地撅着,被张萍含进嘴里,嘴唇用力地刮着龟头后面的肉棱,李林双手扶着张萍
的头,身体配合地前后摆动,两人侧身对着窗户,所以看不见我惊讶的脸。

  张萍用嘴啜了好久,李林说了句什幺,她抬起头来望向李林,鸡巴从嘴里拿
出来,龟头和嘴唇之间还连着一条弯弯的细丝。张萍站起身来,双臂搂住李林的
脖子,和他抱着接吻,李林那条又长又黑的鸡巴在张萍大腿上乱撞。

  两人亲了一会,向铁床挪去,张萍坐到床沿,两腿并拢收起,缩到床上坐好,
然后仰面躺下,脚正好对着窗外,李林也上了床,把张萍两腿分开,露出中间黑
森森的一片,我看了有点恶心。李林趴到张萍身上,右手在胯下摸着什幺,我想
他那是在用鸡巴顶开张萍的阴道口,果然,李林把右手放回到张肩膀上,屁股猛
地向下一压,我看见张萍夹着李林身体的小腿一下绷得笔直,两脚的脚趾并拢,
脚尖和脚背挺成直线,李林插入同时,张萍大声地叫了出来,“哦哟——”声音
大得我站在紧闭着的窗外都听得见。

  李林在张萍身上趴了一会儿,两人说了几句什幺,李林开始慢慢地动起来,
我从他背后看去,他们身体结合的地方正好在灯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觉得
李林的屁股上下运动得很快,活动距离也很长,一下比一下猛地肏着张萍。

  我在窗外看着这一幕活春宫,心里慨叹着想不到我们骨科护士长竟能承受李
林的长家伙插入。

  张萍年纪不过三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结婚早,儿子己经八、九岁了,时
常到我们科室里来吃午饭,是那种又调皮又愚蠢的孩子,似乎护士长也不太爱他,
待孩子吃完了饭,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玩一会儿就去上学了。

  张萍虽然不爱孩子,但自己却保养得很好,护士长的工资很高,接近主治医
生的水平,每月大概有四千到五千之间,从她丈夫——吴先生的日常穿著看出,
张萍平时并不管家,她的钱都用在购买化妆品和美容保养上了。

  张萍的个子中等,也就一米六十左右,身材维护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是个生
育后八、九年的少妇,每天来上班,照例是搽得很匀的粉,精心修饰过的眉眼,
戴着很精致的白金首饰,换过工作服开始上班后,先给病人整理过床褥,清洗了
伤口,她再特意换掉下身肥大的工作裤,把护士裙的腰带收得紧紧的,胸脯挺得
高高的,裙下露出包裹着丝袜的小腿,正式开始新的一天。

  我正想着,屋里李林的动作更加快了,张萍开始忘情地呼叫,“哦!哦!哦!
呣……”

  我站在窗外听得真真切切,奇怪的是,我听见这声音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能是站的地方不合适。

  李林继续飞快地插着张萍,张萍的声音变得低沉了,我只看见她闭着眼睛,
紧皱着双眉,牙关紧咬,呲开嘴唇,露出咬合的牙齿,两条腿绷得直直的,八字
分开,挺举在半空,李林伏在她身上,在她高举的两腿中间进出,忽然,我看见
张萍闭着眼嘴动了动,说了句什幺,紧接着,她的身子一阵颤抖,前胸使劲向上
拱起,又落回床上,睁大双眼,无神地看着李林趴在她身上挺直上身,僵直地抖
动,张萍一边哆嗦着身子,挺直在半空的腿慢慢落下,盘住李林的腰,双手上下
着抚摸李林的后背,脸贴着李林的脸颊来回摩娑,显露出对李林无限的温柔。

  看完他们的表演,我翻过矮墙回到安全地带,系好皮带,施施然点上支烟,
噙在嘴里,双手抄着裤袋,蹓跶回病房。

  我从楼顶上下来,走进护士站坐定,小嫣在桌子对面坐着,双手托腮看着我
:“怎幺搞的?没精打采的,”说着,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烟,用手搧了搧,我按
熄了烟头,跑到水龙头边用自来水洗了洗鼻孔和嘴,又坐回来,小嫣满意地笑了,
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哎,我问你,你们护士长和放射科的李林是怎幺回事?”

  “啥怎幺回事?你情我愿啰……”她不以为然的说,

  我见话不投机,默默地坐着不出声,玩着手里一支钢笔。

  “啥钢笔?”小嫣没话找话地说,伸手过来拿,我给她,一边回答:“派克,
四十五,”

  “派克四十五?为啥要叫四十五?”

  “派克公司成立四十五周年推出的型号,”我卖弄地说,

  “多少钱?大概蛮贵的,”

  “不晓得,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还有啥数字?”她倒有点钻研精神,

  “还有派克五十一,”我也有点精神了,“上海仿造的叫英雄一百,老货了,”

  “哪一种好?”

  “五十一好,结构好,不会漏墨水,而且第一滴墨水出来快,现在中国的钢
笔差不多都是仿造五十一结构,大包头的,”

  小嫣的眼神简直对我五体投地,我飘飘然起来。

  看看表,快十二点了,我站起来要走,“哎,”她忽然叫住我,指了指里间,
自己起身快步走了进去,我看着她,不明所以,没动,她从里面探出头来,向我
媚笑着招招手,“来,来呀,”

  我回过味来,跟了过去,心开始跳得快些。

  一到里面,小嫣“忽”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腰,踮起脚尖吻我,“要吗?”

  她兴奋得浑身哆嗦,

  我有点惊讶,这小妮子说来就来啊,“你想啦?”我在她屁股上揉着,——

  骨头太多了,肉也薄,摸着没有徐晶的手感好,离尚玉和芹更差了。

  “想,侬上趟在我里面出过以后,到现在我还没做过,和我男朋友也没有做
过,现在我里面急死了,快点,快点来,”她动手解我的裤带,

  “就在这里?被人家看到就算数了,”我有点不放心,

  “不要紧,病人老早困了,护理部今朝是张萍,她不好意思来自己科里查的,
侬快点,自己解开,”

  “侬站在地上,我在侬后面来?”我一面动手,一面问她,

  “哎,对,”她一面解开自己的肥大工作裤,一面满脸通红地催促我,

  白色的工作裤滑落到她脚面,小嫣撩起裙子下摆,露出紧凑的小屁股,和包
得紧紧的白内裤,我脱下裤子,把内裤褪到腿上,阴茎已经翘高了,我把小嫣按
在配药台上趴好,她两脚刚刚踮着够到地面。

  我一把扒下她内裤,脱到她大腿上,露出两腿间肥肥的大阴唇,上面长着稀
疏的阴毛,长长的几根,弯曲地翘着,我走上半步,右手握着阴茎向后捋下包皮,
露出光秃秃的龟头,在日光灯下反射着亮光。

  我握着阴茎后段,让龟头埋进她咖啡色的阴唇中间,上下扫了扫,“嗯,”

  小嫣舒服得哼出声来,头向后仰起,“快点,快点进来,”

  我腰向前一挺,阴茎前部进入了她,我继续向前挺去,看着阴茎越来越多地
滑进去,终于,全部插进去了,我舒坦地出了一口气,闭起眼,享受龟头传来的
温暖和酥痒,停了片刻,我缓缓地前后摆动身体,眼睛看着阴茎从阴道抽出,沾
满了小嫣的液体,闪闪发亮,然后再向前送进阴道深处。

  小嫣仰着头,两胯被我扶住,屁股使劲向后撅起,细细的小蛮腰向下凹成圆
弧,身体被我一下一下向顶着,喉咙里轻轻地哼着,拼命压仰着呻吟声。

  我岔开两腿站着,前后抽插着她,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嫣的阴道本来就
很紧,很少有男人进入过,现在她两腿并拢,阴道更紧窄,夹得我特别舒服。

  我很快感到呼吸紧迫起来,龟头热了起来,我俯下身,在小嫣耳边低声说:

  “我快要来了,我出在里面好吗?”

  小嫣睁开迷茫的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我抬起上身,更用力地肏她,龟头
磨得滚烫,暴涨起来,一跳,开始射精,我挺直上身,下身紧贴住她的屁股,阴
茎插在阴道里一股股射出精液。

  我站在小嫣身后,下腹顶着她的屁股,阴茎还有些硬,留在她阴道里很温暖。

  我休息了一会儿,小嫣趴在前面桌子上喘顺了气,时时笑着回头看我,一边
笑一边朝我吐着舌头,我知道她还不知足,赶紧又摆动起下身,刚才半软的阴茎
又变得挺拔起来。

  因为刚射精,阴茎虽然勉强恢复了硬挺,但龟头在阴道里磨擦得有点痛,我
咬牙坚持着,吃力地挺动。

  插了几分钟,龟头上不再有过份酸麻的感觉,我很舒畅地前后抽送,刚才射
的精液在小嫣阴道里起着润滑剂作用,有一些被阴茎挤了出来,溢在阴道口上,
泛着泡沫拉着长长的白线,顺着小嫣的大腿向下淌,我使劲肏着,龟头越来越舒
服。

  小嫣开始大声喘息,不时响亮地“哦!”一声,我用手捂住她的嘴,她鼻子
喷出的热气直扫我的手指。

  我一只手按着她的腰,阴茎急促地进出她的阴道,阴道里两种液体被挤得
“吱吱”作响,直往外冒。

  一会儿,我龟头发胀,阴囊里睾丸发酸,我急急地抽插最后几下,狠狠地把
阴茎插到小嫣最深处,身子一抖,开始第二次射精。

  小嫣也到了高峰,两腿直抖,膝盖撞得配药台的橱门“咚咚咚”地响,嘴被
我捂住,发出“唔唔”的叫声,两手撑起上身,后仰起头,身体连接抖动几下,
无力地趴到桌子上。

  我完成了射精,向前伏在小嫣后背上,喘着粗气,两手从她腋下伸到胸前,
隔着衣服握住她的乳房,轻轻揉搓。

  喘了一会儿,我把她拉起来,面朝着我,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热吻着她的
脖颈,又扯开她的工作服前襟,推高她的乳罩,吻着、咬着她的乳房和奶头,两
只伸进她衣服里上下抚摸她光滑的屁股和背脊,她闭着眼,踮高脚跟,手臂挂住
我的脖子,下身还光着,享受我做爱后的亲吻。

  “流出来了,流出来了,”忽然,小嫣喃喃地说,

  “什幺?”我停下吻,问她,

  “你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了,”她脸红红地说,一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纱布,
在腿间擦着,一会儿,拿上来看看:“你看,那幺多,是两次的,对吧?”她坏
坏地笑着,问我,

  我低头看看纱布,上面是一滩黏稠的白液,微微泛黄,我有几天没有排出了。

  我略带厌恶地看着纱布,上面的液体映着灯光:“快点,快点扔掉。”

  小嫣看着纱布,犹豫了一下,扔进了敷料桶,有点舍不得似地盯着看了很久。

  我和小嫣一前一后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让她进里面的浴室洗洗。我在外面
等她,心里有点懊丧,这算怎幺回事呢?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她一逗我,
我就能插进她身体肏她一次,其实干得并不痛快,心里总觉得堵着什幺。

  不像和徐晶、或者和尚玉做爱,徐晶热情,狂野如火,尚玉温柔婉约,力不
能胜的样子,我回忆起和小嫣第一次过夜后,我想让她给我做老婆的事情,心里
越发觉得好笑。

  她很快地在里面洗干净下身,穿上衣服出来,和我搂抱着吻了一会,就去护
士站一个人值夜了。我顾不上洗澡,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就“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出了夜班,早上忙了病房的事情,在主任办公室里讲完了手外伤内容,
方主任很认真地听我讲完,给我逐条评点,纠正了一些讲错的地方,才算罢休。

  我急着赶回家,等他们一走出去,我三步两窜地跑回自己房间,换掉衣服,
打了招呼,下楼找到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向家骑去,因为我知道,今天又是星期
五,下午,徐晶要来。

  回到家,我脱掉衣服,站在浴室里,仔细地洗干净身上每一寸皮肉,我不能
让徐晶察觉别人的记号。

  洗完澡出来,正在换衣服,听到有人敲门,我疑惑着光着脚走过去,从防盗
镜里望出去,我的天!是尚玉!怎幺办?开不开门?开门的话,可能又是一场大
战,势必影响到晚上我和徐晶;不开门?没有这幺巧,她和我前后脚来,况且我
的自行车停在楼下,她能认得出。

  我硬着头皮,打开房门,把她迎进来,她眼含春意地望着我的光膀子,我暗
暗叫苦。

  我请她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给她,自己快速地穿好衣服,光着脚板在她
对面坐下,拖鞋让她穿了。

  “怎幺啦?看见我来不高兴,是吗?那我走了,”说着,她站起来,好象要
走,

  “不是不是,我昨天前天连值两天夜班,很累,所以连带情绪不好,坐一会
再走吧,”我客气地让她,心里巴不得她能坚持离开,

  “怪不得,我看你好象脸都黄了,原来是值班啊,”她往后一落,又坐下了!

  我提防着她,坐得离她远远的。

  一两个月前,春节期间,我和她的父母们都不在上海的时候,徐晶也在安徽
探望父母,她把我拉到她家里说是看她的作品。看着看着画,她的身子像蛇一样
缠住我,舌头伸进我嘴里贪婪地搅动,我第一次经历女人如此猴急地需索,在她
父母睡觉的大床上,我在她体内射了一次又一次,后来,我无能为力地拔出湿漉
漉的阴茎,发觉她屁股下面的床单湿了一片。

  躺在她身边休息的时候,她喘着粗气,短短续续地告诉我,她想给她父母来
一个既成事实,利用怀孕退回那门亲事,当时吓得我冷汗直冒,我不是担心别人
寻仇,而是不想我的父母也因为这样的既成事实给我决定婚事。

  她后来终于没有怀孕,退婚的事倒是成功了。从那次以后我始终对尚玉保持
着戒心,不知道她今天来又想搞什幺花样。

  “喂,你今天这幺客气呀,”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前
两趟你蛮热情的嘛……”她故意拉着长声,我听在耳朵里,后背一阵阵发凉。

  “嗯,你今天来又有什幺事想找我做挡箭牌啊?”我壮着胆子,皮笑肉不笑
地问她,她笑得更开心了,拖鞋挂在她脚尖上晃荡,吸引了我的注意。

  “哎哟,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你怕什幺啊,上一次又没有把你供出去,看
把你紧张的,在楼下遇见我连招呼都不敢打,这种事连我都不怕,你怕什幺?!”

  我心里骂着:“他妈的,你当然不怕啦,你跟谁不一样过?我呢?我还没想
过讨老婆哪!你差一点就让我多一个老婆!”

  我没好气地说:“哼哼!你上次给我来个先斩后奏,你把我当什幺?播种机?
老实讲,自从我那次遇见你,真的很高兴能又找到你,中学里你我就眉来眼去,
那时不懂也不敢,现在好不容易我们都成年了,我真打算好好和你来往来往。你
讲过你不喜欢你姆妈给你介绍的戆大,你想退婚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这种馊主意
我一肚皮都是,嗨!你倒好,拉我来陪你做这件事,你自己讲,我光火不光火?”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天才轻轻地说:“你讲的都是真的?我当你对我是
玩玩的哪!”

  “不是,不是玩玩那幺简单的,”我颓然地倒在沙发里,像泄了气的皮球,
手捂着脸,“不是啊……,我认真过的,你不让我认真。”

  她的脸变白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
……我还是走了吧,”我看她站起来,走向门口,我跟着她,

  忽然她转身面向我,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黄军,我也可以认真的。”

  说完,伸手去扭门把手。

  “慢!等一歇,”我停住她,她欣喜地回过头来,眼睛热切地看着我的眼睛,
等我说下去,

  “拖鞋,你穿著我的拖鞋,换上你的鞋再走。”

  晚上,徐晶抱着一大堆东西撞进门来,嘴里一边嚷着:“快点接住!快点!

  我再下去一次,“说完,扔下东西”咚咚咚“下楼去,又”咚咚咚“地跑上
来,提着两桶什幺。

  “啥物事?这幺多,”我好奇地问她,地下有三个大塑料桶,还有她背来的
一只大旅行袋,里面“唏哩哗啦”地响,好象有一堆铁器,

  “油泥,”她踢了一脚塑料桶,“我搬到你这里来创作,宿舍里太闹了,刚
有一点灵感就……咻!”她吹了一声口哨,右手食指在空中向外划了一道弧线,

  “你说你搬来和我一起住?”我有点受宠若惊,

  “嗨嗨嗨嗨……,”她讨好地抱住我的胳膊贴在胸前摇晃着,“让我住嘛,
让我住到毕业,好不好?”

  “我求之不得,你不搬走才好呢,”我抚着她的脖项吻她,心里高兴得“砰
砰”乱跳。

  “好!我住到你给我找到新住处,我才搬走,”徐晶高兴得在地上转圈,
“好啦,你帮我搬到阳台上去,以后我就在那里做事情。”

  “啊啊啊,那我们的衣服晒在哪里,”我想到了日常生活,

  “啊呀,你就追求一点形而上的吧,神而下的,NOWAY !”她像网球明星一
样地挥挥手。

  这天以后,徐晶开始在阳台上塑起像来,洗好的衣服晾在厕所里滴滴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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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三章

  徐晶的工作进展一开始不太顺利,时常,我下班回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望
着窗外,天边那一抹腥红的夕阳,呆呆地坐着,眼里空洞无物,看不出丝毫创作
的激情。

  很快到了五、六月了,天气开始燠热。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徐晶又是一
个人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呆呆地出神。

  我走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双手交叉在她小腹前。她仰起下巴,给我一个
濡湿的长吻。我看见她面前地上放置的那尊“风的线条”,——我起的名字,是
一个少女站在风中,借飘舞的衣裙表现风的吹拂,那尊半成品仍然没有进展。

  我问她:“怎么样?没有进展?”

  她沮丧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唉!一拿起刀,我脑子里就空空的,根本不
知道要往哪里下手。”

  我想逗她,说:“看你这副样子,简直比女人生孩子还要难。”

  她苦笑着,扔下手里的塑刀:“唉,生孩子难,总算肚子有,我现在是肚子
里没有,硬要我生个作品出来。”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房间里,拉上窗帘,从腰上撩起我给她穿的跑步汗衫,
从头上脱掉,手伸到背后去摘下乳罩,又弯腰提腿脱掉短裤,自己到小床上仰面
躺下,岔开两腿,闭着眼说:“来,上来,让我放松放松。”

  我知道这是最近徐晶养成的习惯,凡是遇上她苦恼的事情,又解决不了的时
候,她就拉我到床上,很被动地接受我在她体内的抽插,闭着眼,没有热烈的响
应。等我做完,她就依偎在我怀里小睡一会儿,醒来情绪就好很多。我曾经向她
提过抗议,说这和奸尸差不多,她只淡淡地笑笑,让我别想太多,她只是想轻松
一下头脑而已。

  我脱了衣服上床,在她身旁躺下,抚摸着她饱满的胸脯,鲜红的乳头渐渐突
了出来,她开始微微喘息。

  “来,上来,我想了。”徐晶坚决地拉着我的胳膊。

  我趴上她的身子,阴茎插进阴道里,刚要抽送,徐晶忽然睁开眼:“慢慢的
来,不要太快,我想多舒服一歇。”说完闭上眼,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等我下一
步动作。

  我开始缓缓地耸动,小心地抽出阴茎,慢慢地向前推送着,再小心地抽出一
段,接着向前,徐晶闭起眼,头向后仰着,嘴里“嗯嗯……”哼着,舒服地躺着
享受。

  我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保持缓慢的速度,阴茎在阴道里来回一进一出,

  “好的,这样最舒服了。”徐晶仍然闭着眼,自言自语,两腿缠住我的腿,
脚轻轻地蹭着我的小腿肚。

  我趴着,抽动了有二十多分钟,龟头起了一点感觉,我贴住她的脸颊说:
“晶,我……我好象要来了。”

  “哦,来好了,射在里面,不要拔出来。”她仍然闭着眼,平静地说。

  我继续慢慢地抽送,射精的欲望越来越急切,我拼命克制自己。

  “来了吗?”徐晶睁开眼,关切地看着我的表情,“来了告诉我。”

  我挺直上身,努力向她深处插去,“来了!快来了!”我急急地讲了句,开
始加快速度,下身用力地摆动,射精关头就要打开了。

  刹那,我哆嗦了一下,挺起胸膛身子僵直,“喔!”一股精液射出,随着,
一连串的抽搐,精液一股股地喷进了徐晶的身体,徐晶仰面躺在我身下,看着我
的过程。

  终于,我软瘫下来,趴在她身上大口喘着粗气,徐晶抱着我,轻轻吻我,等
待阴茎变软、萎缩,从里面退出来。

  “嗯……”我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太舒服了。”我捧着她的脸庞,狂热地
吻,把她柔软的小舌头吸进嘴里,含着,吸着。

  “出来了没有?”我一边吻她,一边含混地问,阴茎好象已经无力地被她挤
了出来。

  “没有,还有一点在里面。”她闭上眼,细细体会着说,两腿夹紧我的腰,
“不要动,放在里面,我喜欢,他很烫的。”

  我回过气来,抚着徐晶的脸颊问:“你觉得没有创作灵感,对吧?”

  她点点头,好奇地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你看,那个风的线条你做不下去了,因为那是别人的感觉,你没有共鸣,
当然不行啦,你有没有想过你创作一个你有感觉的东西,比如用我做模特儿,你
用我的外形表现你自己的感觉。”

  “你说做我们今天这个样子的作品?”她在我身下拱了拱肚子。

  “不是,那样的作品不成了春宫像啦?我是说就我一个人的外形,你来表现
你的情感。”

  “懂了,懂了。”徐晶认真地思考起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她一
把推开我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吃饭去,吃了饭我就要开
工啦!”

  徐晶花了两个星期,以我为原型,塑了一个坐卧像。人像约一米高,背靠一
柱角铁半坐着,一腿屈一腿伸直,一条胳膊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搭在伸
直的大腿上,头侧向一边,向下垂着,似乎刚刚进行了激烈的运动,正在喘息休
息。

  徐晶很满意这个作品,我有点不满意,因为她把人像的那话儿塑得太小了,
如同一粒蚕豆藏在胯间。

  徐晶的作品获得极大成功。据她讲,人像搬到陈列室当天,来参观的老师和
同学们络绎不绝,几位评审老师都很惊奇徐晶的才能。

  徐晶很顺利地通过创作考试和笔试,七月上旬拿到了毕业证书,拍好了学士
袍照片。她把宿舍里的东西都搬来了我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急匆匆地赶回安
徽芜湖,去探望她的父母了。

  送走了徐晶,我家里静了下来。几天以后徐晶从安徽给我来了电话,说是因
为好几年没有在家里长住,想多住几个月再回上海找工作,我提醒她回来太晚的
话,好工作机会都被别人抢光了,等十月一日国庆节黄金周,再回芜湖探父母更
好,她想了想也同意了,决定八月底赶回来。

  我在医院的事也决定了。八月初,方主任找我谈了话,他很满意我过去一年
的表现,决定聘用我。方主任破例亲自向院方写了报告,聘用我正式担任骨科的
住院医生。

  在人事处签了长期服务合同,我顿时一身轻松,工资涨了两倍,每月二千四
百元,另外还有院内和科室奖金,够我维持一种比较体面的生活了。

  我回到科里正式独立负责一个病房不久,方主任荣升为副院长,这是他退休
前的过渡时期,程医生很高兴摆脱了我这帖橡皮膏,他终于可以以副主任医生的
身份免于值夜了。

  好事接踵而至,方主任荣升以后,主持医院员工的福利,很意外地为我们科
室争取到三个卫生局主办的千岛湖十日游的名额,每人象征性地缴一百元,包吃
包住包交通。

  千岛湖这种短途线,科里几个主任、副主任和高年资主治医生去过了好多次
了,乐得卖个人情,于是,程医生和我、还有钱大师兄捞到了好处。

  我回到父母家里,跟父母说了要出去旅游的事,他们都很惊奇我刚满一年的
工龄就可以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没说什么。我给徐晶去了电话,她也很高兴,
我向她保证去玩十天就回来,她回上海时我一定会去接她。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八点钟,三辆依维柯客车载着来自各间医院的六、七十
位医生、护士,浩浩荡荡地驶上了西去的高速公路。

  我坐在第二辆车的最后排,脚下堆得小山似的行李,程医生在前面,和几位
本院的上级医生兴致勃勃地聊着。我无聊地看着车窗外,一片片收割过的田地在
太阳下泛着白花花的光,飞快向车后闪过,我戴上耳机,听着唱片里林志铉在唱
着:

  “Ican'tbelieveit ,是我放弃了你,

  为了一个没有理由的决定,

  以为这次我可以,

  忍受你离我而去……“

  经过七、八个小时的颠簸,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客车终于驶进了千岛湖
镇,停泊在阳光大酒店门口。

  一下车,“轰!”一股灼人的热浪劈头盖脸地向我扑来,好家伙!这里哪儿
是旅游胜地呀,分明是火焰山嘛!我眯着眼看看天,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偏西的
太阳还在放着毒毒的光茫,周围到处是白亮亮的,被太阳烤焦的地面腾起一股股
热焰,仿佛还在冒着白烟,燎着我的小腿,空气热烘烘的,我刚喘了几下,肺里
的水份就蒸发干了,我急急忙忙地提着行李,一头扎进了酒店大堂,“哈哈!舒
服啦!”重又回到了荫凉的人工环境。

  登记了房间上楼,我和程医生同住在512房间,隔壁510是钱大师兄与
另一位本院医生住。

  酒店里的设施还算过得去,二星以上、三星左右的水平,但服务质量差得可
以。女服务员们个个长着圆圆的脸蛋,带着田野的风吹起的红晕,全身的曲线都
是向外扩展,一看便知是洗脚上田不久的妹子,没有受过正规的酒店业训练。

  服务员介绍完房间情况,正要离去,我叫住一个,问她现在是不是千岛湖旅
游的最佳时机,她大声地嚷起来:

  “啊哟!先生!现在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人来玩?天气热得要死,十月份以后
才好咧!”

  “你们以前每年都这样热吗?”我有点不死心。

  “是的,是的……”她使劲地点头,“一向都是这样的,七月到九月最热的
了。”

  我给了她十元钱,谢谢她介绍情况,她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

  程师父端坐在窗前的圈椅里打着瞌睡,我凑过去,坐在他对面床上。

  “师父,师父,我们好象上当了。”

  “嗯?啥意思?”师父睁开了一只眼,“上啥当啦?”

  “上了我们科里那些人的当啦,他们明知道千岛湖现在热得要命,才肯让出
名额给我们,是不是?”

  “哼?我老早晓得了,你也不想想看,要是这是风和日丽的地方,会有名额
落到你这个小巴拉子头上?嗯……”师父拉着长声,重新闭上眼,不理我了。

  我张了张嘴,像戽干了水的池塘底的鱼,一句话讲不出,讪讪地开门下楼去
走走。

  酒店的大堂三面是宽大的落地玻璃,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我心里赞叹着,
这个水电站的水库真他娘的美!

  酒店坐落在一个伸向湖心的半岛尖端,三面都是碧玉般的湖水,一排排波浪
滚滚而来,拍打着湖岸,粉碎成洁白的泡沫向后退去,湖中央左右分列着两个岛
屿,一大一小,岛上绿树掩映,看不清树丛中有什么。远处水天浑然一色,天边
排列出一列高低错落的山岭。

  我正在出神地陶醉于景色,忽听身后人声嘈杂,回头一看,程医生站在一群
男男女女中间,向我招手。

  “啥事体?师父。”我跑过去。

  “走走走,到镇上吃饭去,局里请客。”

  一行人吵吵嚷嚷来到镇上,进了一家看起来蛮干净的饭馆坐下,店家一看进
来这么多客人,喜出望外地迎上来,六、七十个客人占了店面的一大半,忙得几
个店伙满头大汗。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附近镇上供应的湖鲜,油爆鱼片、清蒸甲鱼之类。我大
嘴大牙地干了几分钟,肚子有点满了,于是放慢筷子细细打量与我同桌吃饭的几
位。

  我左右手边多是本院的医生和护士,我叫不上名来,在我对面坐着两位很陌
生的女士,其中一位年轻些的,描着很重的眉,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
起来,我一边低头吃着,一边在大脑中按索引分类寻找,终于,我记起她常到我
们科来联络工作,是什么血液中心的。她看我注意她,对我笑笑,又低下头吃将
起来。

  这餐饭吃了两个小时,快六点钟了,大家才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走出店门。

  我走在大队最后,前面程师父和医院的女会计热络地讲着笑话,他的手有意
无意地揽住会计的腰,慢慢向下滑落到她的胯上。

  我旁边两位女士赶了过去,其中一位就是刚才坐在我对面的,她回头看看我
笑了笑:“黄军,是侬啊?”

  我点点头,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是我:“是我,侬是……”

  她离开和她同行的那位女同事,和我并肩走着:“侬不记得我啦?我比侬高
二年级,卫生系的,我叫姜敏。”

  “噢……你好,你好,姜敏。”我故作亲热地叫她,“怪不得我看你有点眼
熟。”

  我想起来了,姜敏比我早进大学两年,可以称卫生系的出众人物,个儿头不
高,一米六左右,皮肤黑黑的,体型极好,是校体操队成员之一,常常穿一条小
方格的连衣裙,小蛮腰扎得细细的,挺着高高的胸脯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一脸的
酷相。后来她和口腔系的学生会主席谈恋爱,那个男生颇有女人味,很让我们同
宿舍的耿耿于怀了一阵。

  我瞥了一眼她的右手,无名指上赫然有一个金戒指,我问她:“听说侬结婚
了,是那位牙科医生吗?”

  “你怎么都知道啊?”她好奇地问。

  “啊……当年你和许医生谈朋友的时候,有多少的少年梦为你而破碎呀!”

  “哈!哈!哈!”她爽朗地大笑起来,使劲拍打我肩膀:“肉麻死啦!太肉
麻啦!”

  她笑了一阵,平静下来问我:“侬住在几号房间?”

  “512,侬呐?”

  “607,好啦,我先走了,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说着,她快步赶上
前面的同事,回身向我挥了挥手。

  我独自走着,也许医院平日工作紧张,难得有远离俗务家事、休息放松的机
会,前面三三两两的男女们,找到各自熟悉的,勾肩搭背起来。

  回到酒店,看见大堂里有告示,我们旅行团在会议厅放电影,片子是《金眼
睛》,皮尔斯?布鲁斯南演的,我早看过了。

  上楼,房间里没有人,程师父不知去向,许是看电影去了。

  下楼,大堂没有几个人,我走进旁边的酒吧间,坐在柜台上,要了一杯杜松
子酒慢慢地啜着,眼睛扫视四周黑暗中的人影。

  我一抖,天!程师父在那儿,面朝我坐着,他对面坐着刚才的女会计,背向
我,师父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那女人听着,笑得双肩直抖。我脑子飞快地转
了一轮,放下酒,付了酒钱,快快地走出酒吧。

  我正回头看看师父有没有跟出来,忽然,胳膊被人拽住了,定睛一看,是姜
敏,她涨红了脸,额上的短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脑门上,穿一件黑色的长连衣
裙,脚蹬黑色高跟鞋,后跟极高极细,鞋尖包一圈铜皮,尖得能踢死人。

  她拉着我,急急忙忙地走着,嘴一边念叨:“帮帮忙,我舞搭子跑掉了,你
来陪我跳跳,我晓得你跳得蛮灵的。”

  我被她拖进了舞厅,音乐正是我熟悉的“鸽子”,“探戈?”我问她,她一
声“来!”左手搭在我肩上,右手放在我手掌里,我一把搂紧她的腰,“呣……

  比以前胖,有点肉了。“我想着,脚步滑向舞池。

  “篷——篷——篷、篷——嚓——篷、”我准确地踩着节拍,姜敏仰着头,
细眉丝眼地陶醉于舞步中,我忽然好笑起来,——姜敏的穿着百分之百是为跳交
谊舞准备的,我上身穿着带网眼的T恤衫,下边是肥大的短裤,脚上运动袜和旅
游鞋,这样两个人一起跳着标准舞,什么形象?好在现在酒店营业淡季,舞厅里
小猫两、三只,谁看我们的笑话?

  我穿的旅游鞋是软橡胶底,踏在打蜡地板上滑不起来,我只好尽量多运动脚
趾脚跟,我搂着姜敏跳完一支又一支曲子,三步、四步,贴面两步舞。舞池里空
荡荡的,始终只有我们两个人,偶而会有舞厅的女服务员互相搂抱着来转几圈。

  跳累了,我和姜敏坐在沙发上喘气,喝着五十元一罐的可乐,——千岛湖的
刀磨得很快。

  “好啦,我腰酸背痛的,你也差不多了吧?”我捶捶后背,白天长时间坐车
确是辛苦。

  “怎么?你吃不消啦?那……好吧!走,不跳了。”她爽气地站起来,右手
很自然地伸进我的臂弯,“走,你送我回房间去。”

  一身汗酸的我,陪着盛装的姜敏来到她六楼房门外,我站定,按了门铃,听
见里面有人应:“啥人呀?”我后退一步将姜敏让到门前,她回答:“是我,开
开门。”

  门开了,里面是那位矮胖的女同事,头上包着毛巾。姜敏回过身来,笑盈盈
地问我:“明朝他们要乘船到黄山去,侬去吗?”

  “去,当然去,乘船在湖里看风景最好了,侬也去的吗?”

  姜敏点点头:“我去的,那么……明朝会。”她笑着向我摆摆手。

  “明朝会。”我又后退半步,欠一欠身,转身离开,走到走廊拐角处,回头
看,姜敏还站在门口,望着我笑,我挥挥手,走了。

  走回我的房间门口,忽然,我想到什么,走回楼层服务台前,还是下午我问
话的女服务员,我小声地问:“记得我吗?512房间的。”

  她用力点着头:“什么事情,先生?”

  “我房间里那一位老一点的先生回来没有?”

  “回来了。”她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回来了,和另一个女的一起回来的,
老半天了。”

  “哦,哦,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老程又有花样了,“好啦,谢谢你。”

  我转身乘电梯下楼,走进电影放映厅。老程是以我看电影来计算时间的,我
就看完007如何从两个俄国女人手中逃出活命吧!

  “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我睡眼惺忪地摸起电话听
筒。

  “HELLO。”

  “你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整,请您按时起床,祝您旅游愉快。”电话里
传来预先录音的MORNINGCALL。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看师父那边床上,被子下面仍然是两个人的轮
廓,一大束女人的长发拖在被子外面。

  我回忆起昨天半夜的事情。我挨到电影散场上得楼来,估计老程该完事了,
开门进去,没有反锁,房里也没有开灯,可是借着窗户的光,我依稀看见师父的
床上,被子下面多出老大一摊体积,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中,红光一亮,师父正坐在床头吸烟,他咳嗽一声,说:“徒弟,快点
去汰浴,困觉困觉,明朝还要出去咧!”

  师父的话解除了我的窘境,我答应一声,找到换洗衣服,钻进浴室,洗了起
来。我一边慢慢洗,一边注意外面动静,起先我以为师父会趁机送走那个女人,
可是没有,我洗完出来,师父还是平静地吸着烟,旁边被子下还是蜷缩着一个人
体。

  我躺在床上,房间的空调很足,我严实地捂着被子,听着师父那边有什么异
常,听了半天,竟然传来师父的呼噜声,我扫兴地翻过身,睡着了。

  我坐起来,下了床,走到橱边取出衣服,到厕所里刷牙洗脸换衣服,我猜师
父今天不会同大家一起行动了。

  六点钟的时候,我准时登上开往黄山码头的班船。天己经大亮了,湖上弥漫
着一层浓稠的白雾,金黄色的太阳懒懒地挂在天边,湖水平静如镜,空气静止得
如同凝固一般,我吸了一口早晨的气息,湿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开船了,船身和缓地起伏,我在船上走动找个座位,可是上层客舱坐得满满
的,临窗的位子都被人占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下舷梯来到下层舱面,这
里宽大的舱里,只坐着五、六个本地人乘客,大热天却西装笔挺的,大概是去黄
山那边做生意。忽然,有人向我招手,原来是姜敏,她一个人坐在后排角落里,
身上穿一件浅绿色的短袖旗袍,开衩到膝盖,露出白净的小腿,像阮玲玉的现代
版本。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侬刚刚来呀。”她热情地招呼,拍拍旁边的椅子面,让我坐近一点,我挪
过去。

  “来晚了,好位子都没有了,侬也是刚刚上来啊。”我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搭
在她背后的椅背上,她没有欠起身,反而主动靠过来,女人那软绵绵的身子倚在
我肩膀上,飘来一丝优雅的香水味,我的鸡巴立刻有了反应。

  “哎呀,我起得老早,等了我那个同事半天,结果她又讲不去了,害得我浪
费时间等她,也没有抢到好位子。”姜敏很不高兴地数落人家。

  “算啦,算啦,就当是过过坐船瘾好了。”我安慰她,手指攀上她浑圆的肩
头,紧紧搂住。

  她闭住嘴不说话了,随着船身的摇晃,身子一点一点靠近我,头慢慢斜枕在
我肩上。我支起二郎腿,掩饰裤裆里隆起的肉块,右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我膝盖
上慢慢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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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四章

  我和姜敏坐的地方靠近船尾,船上的柴油机轰鸣掩没了我和她的耳语,可是
我俩很少说话,静静地坐在座位里,她头枕在我肩上,闭着眼,嘴里呼出的热气
在我脸颊上拂动,挠得我心里痒痒的,我的左手从背后穿过她腋下,她手臂抬起
少许,让我的手掌贴住她的腋窝,顺着旗袍的肩袖伸进去。

  我的手指只能触到她乳房的侧面,姜敏今天为了穿旗袍,所戴乳罩只是薄薄
一层织物,没有钢片衬托。她的袖口很紧,我的手不能伸进太多,只能用手指按
住她乳房的一边揉着。

  半晌,姜敏睁开眼,半是呻吟着说道:“小鬼,侬哪里学得来的这套?”说
着,伸出手指顺着我大腿内侧向上划了一道。

  我阴茎一激灵,差点喷一裤子,我把手伸进她旗袍下摆里,就要向上摸,她
急急地并拢双腿,夹住我的手,坚决地拒绝我:“不行,刚刚给你尝过甜头了,
不好再给你摸那里了,快拿出手来。”

  我见她变了脸色,只好抽出手来,转头在她耳边说:“亲亲侬,可以吗?”

  她仰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好了,我亲过侬了。”

  我耍起无赖:“嗯……不是侬亲我,是我亲侬。”说着低头去吻她的红唇。

  姜敏笑着使劲推我:“小赖皮,不给侬亲。”我想去抱住她,她挣脱出来,
按住我的手,一边笑着说:“好了,好了,小赤佬,不要乱动了,这里不行,当
心人家看见。”姜敏用眼睛示意坐在前面的那些乘客。

  “不要紧的,他们回头看也看不见,有椅子背挡住的。”我有些猴急地凑上
脸去。

  “不要不要。”她脸避开,“你再这样乱来,我要生气不理你啦。”

  我只好放松她,仍扶着她臂膀靠住我坐好,手指却不敢乱动了。姜敏双手抄
在胸前,左腿翘在右膝上,白皮鞋吊在脚尖上一晃一晃,脸朝向窗外,看不见她
表情如何。

  下层舱里其它十几个乘客谁也不回头看我们,也许是人家平常看上海客人在
千岛湖打情骂俏,见得多了,再也不起波澜了。

  船很平稳地行驶,圆圆的舷窗外,两岸的景致慢慢向后退去,因为我们坐的
下层舱位置底,接近水线,不时有白色的浪花扑上窗玻璃。

  我和姜敏侧脸望着窗外,湖光澰滟的风景没有打动我,我的手按在她圆圆的
肩头上,看着她小巧而曲线毕露的腰身紧紧裹在旗袍里,内心有点妒嫉那个牙科
医生。

  两个小时后,船到了黄山码头,姜敏拉着我的手,急急忙忙地下了船,抢在
旅游团众人前面离开码头。

  在镇子上吃了早点,油条和千层饼,喝羊肉汤。我牵着姜敏的手,漫无目的
地在镇上逛,这个镇子实在不太好玩,同样是一家连一家的饭店,还有小旅店。

  到了中午,我和姜敏在镇上吃过午饭,就搭船回到千岛湖镇这边来了。

  送姜敏回房间,我原本想进去和她亲热一会儿,没想到房间里她的同事正和
一位道貌岸然的白胡子老先生谈话,我没趣地告辞出来,姜敏和我约好晚上再去
跳舞。

  我的房间空无一人,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我灵机一动,给姜敏打去电话,
要她到我房间里来,她说想睡一会儿,等晚上有精力陪我玩,听她话中有话,我
心潮一阵起伏,和她约好晚上我去接她。

  我在床上睡到六点多,程医生走进来拿衣服,把我闹醒了。

  我看见程医生站在穿衣镜前系着领带,问他:“师父,这么热的天气,侬还
打领带?”

  “啊,侬不晓得今朝夜里局里开舞会吗?要穿得整齐点的。”他一面说,一
面使劲吸吸肚子,挺了挺胸。

  老程别看五十出头了,仍然不愧为八大老公子之一,腰板笔直,两腿修长,
就是眼角有点绉纹,脸皮又黑又亮,不太讨现在小女孩的欢心。

  “师父,听讲侬是我们学校的老公子,是吗?”

  程医生“嚄”地转过身来,诧异地问我:“小鬼头,侬怎么会晓得的?”

  “嘿嘿嘿,我姆妈讲的。”

  “侬姆妈?侬姆妈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现在在什么医院里?”

  “没在医院工作,她毕业的时候正好是文化大革命,学校不管了,她只好到
中学去当英文老师。”

  “噢……,可惜,可惜。”老程继续整理着衣服,“哎,徒弟,快点起来,
不要像只偎灶猫一样,大白天困觉,穿好衣服吃饭跳舞。”

  我随大队人马在镇上吃过晚饭,快步走回酒店房间,洗了澡,吹了头发,穿
上从上海带来的全套黑礼服,雪白的衬衣配上金色红点的领结,我冲着镜子里的
翻版007吹了下口哨,走出门去,勾引姜敏去也。

  我敲开607的房门,姜敏顿时眼前一亮,“喔哟!小鬼啊!”她欣喜地叫
道,“打扮得这么漂亮,这身衣服哪里借来的?”

  “乱讲,借来的衣服会有这么合身吗?从家里带来的。”——其实是我老爸
的,他肚子突出来了,衣服就给了我。

  我一面说,一面走进姜敏的房间,她的同事看见我,惊讶得合不拢嘴,随即
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她大概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正式的礼服。

  当我挽着身穿深蓝长裙的姜敏走进舞厅的时候,发现这里己经挤满了盛装的
同事们,男医生们也多是深色的西装,配鲜艳的领带或领结,我们的衣着不算太
突出。

  先是年轻的局领导讲话,感谢各位多年来在医疗系统内的服务,希望以后再
接再励,再爬一层楼之类。然后是各单位代表表示感谢,互致谢辞,扰攘了近一
个小时,舞会正式开始。

  游玩两天下来,男男女女们早已相互结成对了,各自搂着舞伴在舞池挤挤挨
挨地跳将起来,我看见程医生搂着昨天那个女会计,在舞池里转得飞快,像风车
一样,钱大师兄抱着一个妖媚的女人,以很奇怪的步法跳着快三。

  我托住姜敏的后腰,让她的乳峰紧贴住我的前胸,她左手搭在我肩上,直勾
勾地看住我,眼睛里微微带着笑,一边随着我旋转,一边小声地说:“小赤佬,
侬当心点,这里这么多同事熟人,传出去你可就在全区闻名了。”

  我笑笑,贴近她耳朵:“侬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在这里表演的。”

  她左手在我肩上掐了一把:“心里有数就好。”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
眼,专心留意舞步。

  舞会开到十点半,宣布结束,酒店人员立刻开始拆收音响设备。大家悻悻地
散开,姜敏意犹未尽地看着四周,“唉……跳得蛮好的,说停就停,嗯……!”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算了,明朝夜里再来好了。”我劝她拉着她向外走,“走,散散步去。”

  “到哪里去?”姜敏被我拉到大堂里,停住脚步。

  “十点半,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我回头去拉她,“走,到水边去走走,
你看今天月亮很好。”

  她抬头透过落地玻璃看外面的天空,晴朗的夜空里,月亮像一只银盘高挂中
天。

  “就出去看月亮?”她看着我,眼睛开始露出诡异的笑,我去拖她手,她仍
站定不动,抿着嘴唇笑着看我。

  “走,先看月亮。”我知道她识破了我,心里“砰!砰!”跳,索性坦白,
“看完月亮,再决定去哪里。”

  她迟疑着迈开脚步,脸上暖昧地笑着:“好……好的,我陪你去走走。”

  和姜敏一起走下酒店台阶,把繁嚣拋在身后,白天的暑热退去了不少,空气
微微有些波动,清亮的月光洒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近各处,夏日的鸣
虫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夜曲,远处月光底下,湖岸有几对身影依偎着,或漫步在湖
边。

  我紧搂住姜敏的腰,她没有像白天在船上那样挣扎,顺从地靠在我怀里,一
只手也搂着我的后腰,我们一起沿着湖岸慢慢踱着,离酒店越来越远。

  走着走着,地势渐渐地升高,我扶着姜敏气咻咻地走了一段,她直说走不动
了。

  我和她站住,四周的草木很茂密,有半人高,回头看,我们已经登上一个小
山岗。我们站在山坡上,仿佛从云端俯视下界,山脚下,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店
好象白墙白顶的玩具屋,沉浸在清冷的月光下,旁边是万家灯火的千岛湖镇。

  姜敏出神地看着,喃喃地自语:“很好看,很漂亮。”

  我站在她身后,从她后面抱住她小巧的身体,低下头吻着她的脖颈:“你要
是不出来,能看到这样的夜景吗?”

  她呼吸沉重了起来,勉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不要、不要在这里,光天化
日,人家看得到的。”

  正说话间,月光忽然暗了下来,周围立刻沉浸在浓浓的夜幕中,我惊奇地望
向空中,原来一大片乌云飞来,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姜敏也看见了云彩,和我
对视了一会儿,她“吃吃”地笑起来:“嘻嘻!连老天爷都肯帮你忙。”

  我把她身子扳过来,面朝向我,一把抱紧她柔软的身体,低下头在她脸上热
切地吻着,她闭着眼,双手圈住我的腰,张开小嘴,含住我的舌头,用牙轻轻地
咬。

  我两手上下抚摸她圆润的后背,寻找她裙子的开口,原来裙子背后从后颈有
一条拉链一直可以拉下去,直到屁股。

  我拉开拉链,拉链无声地向两旁分开,姜敏光滑的后背暴露在夜晚的空气当
中,我伸手进去一摸,她竟然没有戴乳罩!她缩起双肩,嘴里含着我的舌头,含
糊不清地说:“快点,帮我脱掉。”一边急急地抖动肩膀,想让裙子从前胸褪下
来。

  我抓住她裙子的领口,向下一拉,姜敏顺势从裙袖里抽出手臂,顿时她那对
小小的,圆锥形乳房坚挺地傲立在她胸前,她双手捧起乳房,爱怜地看了看,挺
胸对着我:“来,给你,玩吧!”

  我托住姜敏的后腰,让她倒在我臂弯里,弓下腰,脸贴在她胸前,把她一只
奶头含进嘴里,使劲吸着,手握住另一只乳房,手指夹住奶头轻轻地左右转动,
姜敏激动得浑身战栗,把我的脑袋抱在胸前,喘着粗气,低头看着我伏在她胸脯
上吮吸,她两腿隔着裙子使劲夹住我的腿,身子贴住我一阵阵发抖。

  我的手离开她的乳房,从下面撩起她的裙子,摸到她绷紧的大腿,她还穿著
黑色丝袜,我揉着她的屁股,手指拨开她三角裤的弹力带,绕过屁股摸向下阴。

  手指一下子触到一片毛茸茸、热烘烘的地带,我在她浓密的阴毛中探寻着入
口,终于找到了,阴道口已经又湿又滑,我正想伸进去,姜敏身体一震,低低叫
道:“不要!不要那样!从前面来。”说着,松开夹住我的两腿,两脚岔开站在
地上。

  我放开她的身体,脱下身上的黑礼服,铺在地上的青草上,又抱住姜敏的身
体,轻轻放到衣服上躺好,她屈起两腿岔开,裙子向下滑落,露出洁白的大腿,
她蹭掉高跟鞋,脚跟蹬住地,抬高屁股,脱去内裤,又把裙子拉上去在后腰处压
好,向我伸出手:“来,脱掉裤子,上来。”

  我飞快地脱掉裤子,扒下内裤扔到一边,勃起的阴茎已经胀痛得难受。我跪
在草地上,四周的蒿草像一堵墙,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跪走到她两腿中间,把她两腿分开夹住我两肋,右手扶住阴茎,龟头在她
腿间顶撞了几下,找到了入口,轻轻地把龟头推进去。

  “喔!”姜敏叫了一声。

  “痛吗?”我停下动作,关切地问她。

  “不痛。”她喘着粗气,“就是很胀,你的家伙比他大很多。”

  我很得意,慢慢向前挺出下腹,让姜敏体会阴茎一点点挤进她紧窄的阴道,
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哦……”随着我的进入,她低声长吟,我按压她腹部的手
掌感觉到她的腹肌一下收紧了,直到我完全插入,腹肌才慢慢放松。

  姜敏的阴道很紧,里面的肉环套住我龟头,爽极了!

  我肯定她的丈夫没有好好享用过自己的老婆,换了是我,有个前体操运动员
作老婆,用不了半个月,我就能把她肏得松松垮垮的,——我忽然想到了已经远
去了的芹,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摇摇头,拼命把芹从我脑海里赶走。

  姜敏紧抓住我的手臂,向她的身上拖。我俯下身压住她,阴茎停留在她阴道
里,那里热热的真烫,我试着动一下,很滑。

  “还胀吗?”我问她。

  她闭着眼点点头,脸颊滚热的,“胀,我里面好象被你塞住了。”

  “我要动了,啊?”

  “好,你来好了,我……”她睁开眼,羞涩地看我一眼,赶紧又闭上了,
“我想……要你。”

  我紧紧地抱住姜敏上半身,开始从慢到快地抽送,她的阴道里一圈圈肉环刮
着龟头,刺激得我头皮发麻,支撑身体的膝盖被地上的草叶磨得火辣辣的,我觉
不到疼,只是一股劲地向姜敏两腿间插入,她的情欲逐渐升温,慢慢赶上我的进
度,按照我的节奏一次次抬高屁股,阴部迎向插入她的鸡巴。

  一会儿,姜敏变得狂热起来,身子直向上拱,用手捂着嘴,压抑住一阵阵
“唔唔”的叫喊,我见了,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手绢,塞进她嘴里,让她咬住,姜
敏一口咬住手绢,牙关紧闭,随着我的动作,嘴里“哼吃哼吃”地响。

  看着姜敏美艳动人的脸,离我只有半尺远,在黑暗中晃动,我想起以前在大
学读书时,逢节日表演,看着她和几个女体操运动员在台上,展露娇人的体态,
迈着矫健的步伐,显示出女性的青春活力,我们这些年轻的心躁动着,大声地叫
好,大吹口哨,下面鸡巴翘得老高,哪里想到今天,我的阴茎实实在在地插入她
身体,肏得她在我身下来回扭动身体。

  姜敏体内的欢乐迅速地向高峰挺进,手指紧抠住了我的肩头,留下深深的血
印,我的上衣扣子早被她解开了,她挺起胸脯紧贴着我火热的胸膛,使劲左右晃
动上身,在我胸口磨擦着乳房和发硬的奶头,嘴里“唔唔”地发出高潮临近的呼
喊。

  忽然,她身子僵硬了,眼睛一下子在黑暗中瞪得溜圆,随即她高亢地“啊…
…”了一声,手绢从她嘴里飞了出来,全身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身体内外肌
肉规律地一下一下收紧,嘴里低声抽泣着。

  随着姜敏的高潮,我立刻感到阴茎被她强有力的骨盆肌肉夹紧了,阴道肌肉
的收缩立时挤扁了坚硬的阴茎,龟头受到突来的刺激,射精的关口一冲而过,我
用力向她紧缩的深处再插入一点,最后挺送了几下,阴茎对抗着阴道肌肉的收缩
胀大起来,龟头跳动着射出一股股精液。

  姜敏的阴道接连收缩几次后,变得迟缓下来,我伏在她身上,射精后的阴茎
半软地插在里面,不时传来一两次她最末的抽搐。

  她仰躺在地上,静静地抱住我,脸上的泪水尽情地流着,我有点儿慌了,捡
起刚才的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急惶地问:“怎么啦?侬不舒服?到底怎么会事
儿?”

  她推开我,自己坐起来,手臂伸进裙子袖子里,让我给她拉好拉链,找到内
裤穿上,坐在地上抱住膝盖,脸埋在膝盖间,无声地耸动双肩,哭了。

  我穿好衣裤,在她旁边坐下,搂住她的后背:“为什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
强拉你来这里,你不开心……”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不怪你,不怪你。”

  我掰起她的头,捧住她的脸:“你就是在怪我,怪我把你引到这里来、来…
…诱奸了你……”

  “哼!放屁!”她接过我手里的纸巾,擦干了眼泪,“你真要奸,奸得了我
吗?我自己想要的。”姜敏没好气地说。

  “那你为什么哭呢?”我蠢蠢地追问。

  她勉强抬头看我,“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应该和你做这事的,可是……”

  她哽咽住,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夺眶而出,哭了一会儿,她接下去说:“从
昨天晚上我就提醒自己,不要和侬太接近,我就觉得侬身上有种讲不出的味道,
和侬讲讲话,聊聊天,心里特别舒服。”

  我听着,心里暗骂自已:“我黄某人天生就会拆白党?”

  姜敏继续说着:“刚刚跳好了舞出来,我晓得侬拉我出来是要弄我的,我心
里一面对自己讲不要跟侬走,一面又想跟侬出来玩玩,寻寻开心,结果,到了这
里。”

  她又抽泣起来,我用纸巾擦她的眼泪,她任我擦。

  “侬一抱我,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诫我,‘不要被他抱!’,可侬一摸我身
体,我就顾不上这个声音了,侬往我里面插进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这个地方只
有我老公才能用,可又想侬的东西比他大,被侬插进来会很舒服,结果……我被
侬插了进来。”

  她哭诉着,“侬不停地在我里面戳,呜呜……,我知道不应该,可是又实在
舒服得停不下来,一直到最后一刻,我觉得高潮要来了,我晓得我不应该和侬做
的时候来的,我也怕侬射在我里面,呜……,但……我身体就是不听指挥,手脚
不听话,不肯推开侬,直到我……呜呜呜……!”

  听着她这么长一段表述,我心里百感交集:哎呀!他妈妈的!我所做所为就
像个骗子!就像007之流,我原先挺欣赏的,被姜敏一说,我刚才征服女人的
得意飞到天外去了。

  我正想拉姜敏起来,送她回酒店去,忽然天上下了几滴雨,怪不得刚才老天
爷那么帮忙呢!变天了,我站起来,环顾四周旷野,想找个避雨的地方,看见远
远的山坡那边,好象有座小房子,我拉着姜敏,用我的衣服盖住她的头,向小房
子飞跑而去。

  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房子跟前,真是一座孤伶伶的小砖房,不管三七二
十一,我俩一头扎了进去。

  房子里没有人,当然也没有灯光,可是有一张铁床,上面的木床板积了半寸
厚的灰尘,看来废弃很久了。我找不到坐的地方,就把床板翻过来,用纸巾擦了
擦,让姜敏坐在上面,身上披着我那件半湿的外衣,我坐在床板另一头,离她远
远的。

  “哎,侬过来,坐过来呀。”姜敏叫我,我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靠着她。

  “抱牢我。”她倒在我怀里,身子瑟瑟发抖,我一把抱紧她,她娇小玲珑的
身体在我怀里哆嗦成一团。

  “冷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这雨水很冷。”门外头又开始刮起大风,她抖得更厉害。

  我到屋门口关上门板,风仍然挟带着雨星从门板缝隙钻进来,窗户上破玻璃
也透着风。

  我急切地在屋内四周张望,发现在墙角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煤?”我带
着问号走过去,蹲下细细察看。

  “侬来呀,我冷。”姜敏在我身后叫我,“侬在做啥?”

  是一堆碎木头,旁边还有几个完整的包装木箱。这是当年这个水文观测站被
废弃时,职员们扔掉的东西。

  我放心地拍拍手站起来,回答姜敏:“好啦,我们有救啦,这里有木头,我
来点火。”

  小小一堆篝火在小屋泥地上里点燃了,木料很干燥,发出“哔哔”的声音,
烧得很旺。我不时往火里添进些燃料,姜敏仍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火焰出神。

  小屋里很快暖和起来,湿气和寒气被逼退了,姜敏解下脑后盘起的发髻,长
长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把头发披散在胸前,光着脚蹲在地上,凑近火
堆烘烤身上的衣服,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笑:“我看上去像个野人,是吧?”

  我点点头:“是像野人,不过是个迷人的野人。”

  她笑了起来,笑得很甜,看不出刚才哭过的痕迹:“你嘴巴真甜,将来不知
道有多少女人死在你手里。”

  我笑笑,想起了芹,也许她尽早离开我是明智的。

  我低头专注地看着火堆。姜敏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比他有办法,
你会找到木头生火,他就不会。”

  我知道她在说许牙医,苦笑着摇摇头:“学生干部不需要有办法,听辅导员
的话就行了。”

  姜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侬还记得大学里的事情?在大学里
侬不是很出名的。”

  “谁说的,饭厅里打群架哪一次都有我。”

  她蹲在地上,笑不可仰,“我记得,我记得,那一次你们年级三个班级的男
生,合伙打食堂炊事员,七十多个人打人家十几个,追得炊事员绕着食堂逃命,
哈!哈!哈!”

  想起往事,我也觉得好笑,“侬还不晓得那次打架,有自己的兄弟打错了的
呢!三个班级平时不在一起上课的,没见过的,觉得陌生的,抡拳就打,打了一
会儿才知道打乱了。”

  我这样一说,姜敏笑得更加开心。

  笑了一会,我们静了下来,她坐回床板上,我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木头,坐到
她身边。篝火有了燃料,越烧越旺,火焰窜起半人高,我俩的脸被火烤得发烫,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远近一片“哗哗”的雨点落地声。

  姜敏倚在我怀里,慢慢地仰起头,闭上眼,张开红唇:“来,亲亲我。”我
浑身的热血重新沸腾起来,把她搂进怀里,深深吻她。

  她忽然挡住我的脸,睁大眼睛:“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我摇摇头,“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女人。”

  她抓住我的手放到她背后,示意我拉开她的裙子拉链,我迟疑起来,她催促
我:“快点来,这次是我要的,我想再享受一次,就一次。”

  我一点一点拉下拉链,把姜敏从裙子中解脱出来,裙子向下滑过她的胯骨,
跌落在地上,她赤裸在上身站在我眼前,下身穿著窄小的裤衩,我伸手抓住裤衩
细细的两边向下拉开,一股浓烈的女性特有的酸味扑鼻而来。

  我蹲在地上,抱住姜敏的屁股,伸出舌头贪婪地在她两腿中间舔着,吸食那
里不断溢出的滑液,一口口吞进肚子里。她用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死死地
按在胯间,踮起脚尖,使劲岔开大腿,把下阴挺送到我眼前,我的舌头自如地扫
刮她,一股股酸咸的黏液,源源不断地流出阴道。

  我立起身,让她在床板上躺倒,自己迅速脱去全身的衣服,登上床板,在她
两腿间跪下,她欠起上身,伸手握住我的器官,“哦,真的比他大很多。”她赞
叹着握了一会儿,重又躺好,两腿朝天屈起,向两边分开倒下,她两腿间的女阴
向上明显地突出来,我趴到她身上,手撑住上身,弓起腰背,提起屁股,坚挺的
阴茎正对姜敏的下阴。

  我慢慢放下腰,龟头触到她的软肉,“再下去一点,往下。”她闭着眼,扶
着我的腰,体会着那里的感觉。

  我把身体向后挪了哪,再次放下腰,龟头触到了她柔软火热的阴部,“是这
里吗?”我问她。

  “是,是的。”她急急地拉拢我的腰。

  我屁股往下一沉,龟头钻进她紧紧的阴道,“啊,来!来……”她大声地呻
吟,使劲抓紧我的腰,我继续下降身体,耻骨紧贴住她的下阴,阴茎完全插进她
体内,被暖洋洋的阴道紧紧地包裹住,阴道里一圈一圈的肉环卡住阴茎上的肉棱
子,像有一张小嘴正在吸吮龟头。

  “喔……”姜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胀……,你把我撑得满满的!”

  我伏到她的身上,一只手抓紧她的乳房揉搓,一支胳膊伸到她脑后勾住她肩
膀,“你准备好了吗?我想戳了。”

  “来,来。”她急急地催促我,挺起下腹。

  我抓紧她的乳房,手指用力撮着奶头,屁股一上一下地掀动,阴茎在她阴道
里进出,龟头被她的肉环刮得麻酥酥的,从未有过的奇异体会。

  姜敏大声呻吟起来,“喔!喔!喔!”声音在小屋里回响,我更加用力地挺
送下身,阴茎猛烈地插进她的阴道深处。

  地上的篝火“辟拍”作响,火光熊熊,映红了两个年轻的胴体。

  像刚才一样,她的性快感上升的很快,我每插入一下,她都直着脖子欢叫一
声,我干了几分钟,她开始弓起身子,上身紧紧贴住我胸前,长长的黑发左右飞
舞,全身肌肉绷紧得像石头,嗓音嘶哑地叫喊着:“啊……!……呀!”

  我松开握她乳房的手,双手紧搂住她的后背,全身的注意力集中到下腹,用
力地前后摆动,阴茎飞快地在阴道里滑动。

  “啊!来啦!……”姜敏大喊了一声,在我的怀抱里猛地拱起肚子,我几乎
压不住她的扭动,接着她弓起腰,死死地抱住我,照着我肩头狠狠咬了下去!同
时,全身激烈地发出一连串颤抖。

  她的收缩挤压着我的阴茎,龟头酥麻感渐渐来临,我不停用力挺动下身,使
劲向她阴道里冲刺,姜敏仍陶醉于高潮后的满足中,身子一下下被我撞向床头,
铁床架在我们身下“吱哑、吱哑、吱哑、”叫着,龟头在阴道里磨得火烫,我拼
命加快运动,想使射精早点到来。

  姜敏躺在下面,上牙紧咬着下唇,闭着眼紧绉眉头,我知道她在拼命忍耐,
等待我的射出。

  “快!快点!射精吧!我快受不了啦!”她低声叫着,两腿夹紧我,下阴不
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我耸动得更快,阴茎象一条毒蛇,在她一片汪洋的阴道里抽插,“滋滋”直
响,终于,我低吼一声,龟头抖了一抖,一股股精液从尿道喷涌而出,我僵着身
子倒在姜敏身上。

  姜敏满意地笑了,抱着我瘫软无力的身体,笑得浑身直抖:“侬蛮厉害,能
做这么长时间,过足瘾了吧?”

  我疲倦地笑了笑,抽出阴茎,翻滚下她身体,半抱住她:“当年要不是你比
我高几年级,我肯定来找你做朋友。”

  她笑了,叹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那时就算你来找我,那副呆
乎乎的样子我还看不上你呢!哈哈!唉……,恨不相逢未嫁时呀!”

  我添了木头,回到床板上,继续搂抱着她躺着,听外面的雨声小了,我看看
表,问她:“十二点多了,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好吗?”

  “好,我要回去洗洗热水澡,都是你的东西……”她点了一下我的胸口,口
气像个幽怨的小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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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五章

  窗外雨声停了,地上的火堆快烧完了,红彤彤的灰烬映得满屋红光。

  我伏在姜敏胸前,嘴含着一只奶头,手里玩着另一只,她闭眼静静地仰躺着,
像是睡着了。

  一会儿,她动了动,膝盖碰碰我:“哎,起来吧,该回去了。”

  我扶她坐起来,捡起地上衣服递给她,我也穿上衣裤。她穿好衣服下床来,
蹬上高跟鞋,站在我面前,低着头。我捧起她的下巴,吻她,她紧闭着嘴唇,不
动声色。

  “好了,快走吧,”她扭开脸,推我一把,“快一点了。”

  我拉开房门,一股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白天的暑气无影无踪,微风带
着丝丝凉意。姜敏打了个寒颤,缩到我身后,我搂住她小小的肩膀:“走,走快
点,回到房间里用热水泡泡。”

  “我……我走不动,”她为难地扭着脚上的高跟鞋,舞鞋的后跟足有两寸高。

  “我背你回去,快上来,”我边说边伏下身,让她趴在我后背,她搬住我肩
膀,两腿分开夹住我大胯,我背起她,向山下走去。

  “我重不重?”她在我耳边小声问。

  “不算重,你就像青鱼背上的一只螺蛳壳。”我托住她的腿向上顿顿,有点
气喘地回答,她笑了,更紧地搂住我的肩。

  我送她回到房间门口,一路上,酒店的服务员吃惊地望着我们披头散发的模
样。

  她用钥匙打开房门,我想再吻她一下,她挡住我:“别,你快回去吧,洗个
热水澡,当心感冒。”说着低头进去,把门锁上了。

  我若有所失地站着,叹了口气,走开了。

  回到房里,程师父那边仍然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一高一低地打着呼噜,我在
滚烫的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等全身的寒气都消散了,才走出浴室,打着哆嗦回
到床上,蒙上被子,脑子里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床,程师父己经走了。我感觉头痛欲裂,可能感冒了。去镇上
药房买了点感冒通,又买了几盒阿摩西林和磺胺,回酒店房里吃了药了,我躺在
床上瞪着天花板上的墙纸出神。

  忽然我坐起来,不知道姜敏怎么样了?她可能也躺倒了。

  我拿了药,头晕脑胀地走到她房门外,按了门铃,没有动静,又按了按,许
久,里面才有声音传出来:“啥人呀?”

  “我,黄军。”我听出姜敏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打开门,身上穿着粉红的吊带睡袍,一张苍白的脸对着我,“侬来做啥?”

  “药,我猜侬也感冒了,拿点药来给你。”我给她看手里的药盒,她看了看,
点点头,木无表情地让开房门,自己回到床上钻进毯子里。

  “侬怎么会去买药的?”她躺在床上问。

  “我早上起来就知道自己感冒了,想想你身体还不如我呢,肯定病得厉害,
顺便也买点药给你。”我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说。

  她欠起身,接过药用水冲下去,“什么药啊?这么一大把?”吃完她才想起
来问。

  “氯甲灭酸,对症治疗的,阿摩西林是抗生素,对抗细菌感染的,磺胺嘛,
协同作用。”我一样一样指给她看。

  “呵呵呵呵……,”她躺在床上,无力地笑了,“药理学的内容,我早忘光
了,”她拍拍床沿,“哎,侬坐呀。”

  我坐在她身旁,她的腿立在床上,靠着我的后背。

  她一只手扶着额头,眼睛向下看着我,另一口手抓着我的手,慢慢地,她眼
眶里盈满了泪水,我吓了一跳,赶忙掏出纸巾给她擦去眼泪:“你……你……你
又怎么啦?怎么又哭啦?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啥,没啥,”她转过脸去,自己擦着,“侬不要管,不是侬的事体,”

  她擤了一下鼻涕,把纸巾团好放在床头柜上,对我笑了笑。

  我弯下腰问她:“我去买点早饭来,我们俩一起吃,好不好?”

  “好,给我买碗冷面,多点花生酱,…你拿好鈅匙,等歇自己开门进来,”

  她指指床头柜,上面有一把酒店的铜钥匙,我捡起来,放进口袋。

  我买回来早点,陪着姜敏床上吃,看得出她很饿,大口大口地吃,嚼三两下
就吞进肚里。我看着她吃,不禁把姜敏和芹还有徐晶的吃相作了比较,芹吃饭很
仔细,小心地咬一口,细嚼慢咽,然后徐徐咽下,徐晶不然,也是大口大口地扒
饭吃菜,傻气十足地吧嗒着嘴咀嚼,头随着下巴的上下运动,一点一点,姜敏是
闭起嘴嚼。

  姜敏看我出神地看着她笑,好奇地问我:“怎么啦?笑什么?呵呵,我吃相
难看是吧?”

  “不是,”我收回目光,掩饰着说:“我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吃面条吃得这样
快的。”

  “是吗!哈哈,我喜欢吃面食,从小就喜欢。”她说着,不停嘴地吃着。

  吃完早点,我收拾好东西,看看她同事的床铺,整洁得一尘不染。

  “她呢?”我指指旁边的床,“好象昨晚没有睡过嘛?”

  “嗯,她昨天夜里就到镇上亲戚家里去住了,行李都搬走了。上次那个白胡
子是她亲戚,就在镇上开业行医,她这次就是来商量做生意的。”

  “哦,”我应着,若有所思地想着。

  我坐在床沿,握着姜敏的手,她的手很烫,我试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

  她捉住我的手:“不要紧的,病毒性感冒,不会太热,”又摸摸我的前额,
“你倒有点烫喔。”

  我笑笑,“正常,我平常就是这种温度。”

  “是吗?”她睁大眼睛,身子向里挪了挪,“侬睏上来,陪陪我,……不要
脱衣裳,呵呵!”

  我脱掉鞋子,撩开毯子,和衣躺在姜敏身旁,她头枕在我胳膊上,一只手扶
着我的胸口,“睡一觉,陪我睡一觉,她……”她指指邻床,“她这几天都不会
回来住了。”

  我求之不得,心“砰砰”跳着,脸颊贴紧她的额角,闭上眼睛,

  姜敏的手按住我前胸,忽然“吃吃”地笑起来,“侬心跳这么快,嘻嘻!我
让侬陪我睡,侬不要乱来噢!”

  “好,好,我保証不弄侬,”我信誓旦旦。

  躺在床上,时睡时醒,每次我醒来,都看见姜敏头枕着我的手臂熟睡着,宽
广的额头如白玉般光滑,淡淡的峨眉弯弯上挑,长长的睫毛微微忽闪着,大概做
着好梦,秀气的鼻翼向上汇聚成直挺的鼻梁,鼻尖有点发红,小巧的嘴巴半张,
肉嘟嘟的红唇轻轻歙动,像要说什么。

  我臂弯里睡着个美人,她却不许我乱动,我胯间的话儿大了变小,小了再变
大,我强撑着,保持君子风度。

  我和姜敏在床上躺了一天,清清白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除了我中午和傍
晚起床,出去买饭回来吃。

  晚饭后,我强拉她下床,光着脚在房间地毯上来回走动,“睡了一天,骨头
都酥了,我后脑勺都痛。”我抱怨着。

  “为什么会痛?”她问,

  “我一直朝天躺着,不敢翻身呀!”

  “那你为啥不翻身睡?”

  “我翻一翻身,你不就醒了吗?”

  她高兴地亲我,笑得很开心。

  我们坐在床头一起看电视,忽然隔壁传来极响的电视伴音,“讨厌,开这么
大声音,”姜敏咕哝了一句,仍然伏在我赤裸的胸前,专注于电视节目。

  我支楞起耳朵听着,预计有什么声音会出现,姜敏奇怪地看着我:“你在听
什么啊?”

  我翘起大拇指指指后面墙壁,“这么大声音,有花样经。”

  她听懂了,羞红了脸,“真的?侬怎么会知道?”

  “突然调高的音量超过了收听的需要,还有什么目的呢?……掩盖另一种声
音。”我肯定地说。

  果然,隔壁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种人发出的声音,是女人的呻吟,婉转悠扬,
尾音拉得长长的。

  姜敏满脸通红,睁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啊,他们在……”,她不好意思说
下去,脸埋进我怀里,拳头捶着我,神经质地笑个不停。

  我按住她的拳头,“不管他们,我们看我们的电视。”我一本正经地说,姜
敏收住笑,继续趴在我身上看电视,可是我们俩的耳朵不约而同地听着隔壁的动
静。

  过了一会儿,那女人渐渐放大了嗓门,断续中夹杂着听不清的对话,偶尔有
一声男人低喝,我觉得声音有点像钱大师兄。

  姜敏用力地抓着我前胸肌肉,我低头看她,她眼睛红红的望着我,鼻孔张大,
急促地喘着粗气,嘴唇张开露出皓齿向我凑近。

  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嘴唇贴住她的小嘴,把她的舌头吸进嘴里含住,她
使劲伸出舌头,在我嘴里四处搜刮。

  我腾出手从她腿上撩起她的睡裙,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大腿大大地张开,膝
盖曲着,跟脚贴近屁股,两腿平展地分向两侧。我在她腿间一摸,那里早已湿透
了,我并拢两指对准阴道口插了进去,她叫了一声用力挺了挺下阴,迎接我的手
指,一边快速地解开我的裤腰,迫不及待地从裤裆里掏出我的阴茎,一只手握住
阴茎,另一只手捋退包皮,把滚热的龟头用手掌抱住,热切地看着我的眼睛:

  “来,来,我要!”

  隔壁的女人正在急促地尖叫,不知钱师兄正在如何折磨她的阴道。

  我蹬了蹬腿,把裤子踢出脚踝,双手按住姜敏的两膝压在床垫上,让她的女
阴完全暴露,大阴唇被平直地向两边拉开,血红的小阴唇沾满了润滑液,亮晶晶
的,直挺挺地在两腿中间突出,被岔开的两腿带向两侧张开,露出小小的阴道入
口,一股浑浊的白色液体正在慢慢地从里面流出来,——徐晶也会这样。

  我晃动着屁股,眼看着龟头抵住阴道口,用力一挺腰,龟头钻进了阴道,我
再向前挺,阴茎的后半段也滑了进去。

  钱师兄的女人正在高潮中,一声一声狂喜地尖叫。

  “啊……”姜敏长吟着,欠起身用手分开阴毛,看着阴茎徐徐插入自己的身
体,我趴在她身上,抱紧她,她手脚在我背后合拢,圈起我,乳房被我压住,奶
头硬硬地触着我前胸。

  我猛烈地插进她身体,后退一些,再猛烈地插入,看姜敏面部表情,双眉拧
成疙瘩,紧闭两眼,大张着嘴“哈!哈!哈!”直喘,我知道她痛快极了,她大
声叫喊着,催促我更加用力,自己使劲扭动腰肢,下阴贴住我耻骨狠命摇摆磨擦。

  我用体重拼命压住她的扭动,怕阴茎从她躁动的身子里滑脱出来,同时也方
便我准确地对准她抽插,我趴在她大腿间,急速地前后摆动屁股,阴茎在姜敏阴
道里进进出出,龟头上的肉棱刮擦着她里面的肉圈,“噗噜噗噜”地响着,几道
白浆顺着阴茎和阴道之间的缝隙,慢慢渗了出来。

  也许是隔壁那个女人的呻吟刺激了姜敏,她很快达到了高潮。

  她一下进入了高潮状态,浑身发颤,头狂乱地左右摇摆,头发披散在脸上,
我有了昨天的经验,明白她能够在高潮后经受住我的冲击,我开始加快捅抽她的
阴道,细意体会龟头穿入那几道肉环的突破感。

  由于我持续不断的冲击,姜敏无法在经历高潮后松驰下来,那抽搐过后的阴
道极度脆弱,阴道内的屏障被阴茎反复突破,已经明显松驰、扩张了,但肉体由
磨擦而受到的刺激仍使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咬紧牙关忍耐着,等待我的那一刻
爆发。

  我的阴茎在阴道里迅速胀大,龟头一麻,第一股精液射进了她身体内部,我
抽搐着倒在她胸前,拼命在她里面挺动最终几次,使劲榨出最后几滴。

  “噢!”她终于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不要啦!”指甲抠进我的背脊撕扯,
“我够了,不行啦!”

  我和她躺在床上“呼呼”直喘,浑身无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

  我闭着眼喘了一会儿,睁开眼,她已经睁开眼,平静地看着我,我摸着她下
颌的弧线:“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如此美好。”

  她笑了,“我也是,才知道男人可以像你这样……”

  “许……,他怎么不好?”我心想,美眷如斯,夫复如求?

  “唉,不谈他了,一言难尽……”她打断我。

  我们搂抱着,像一对新婚夫妇,面对面交换着甜言蜜语,半小时后,她让我
再次进入她的身体,我调整了自己的进度,力求赶上她,最终,我俩同时到达快
乐的顶峰,完成一次舒畅的做爱。

  连续的剧烈运动极大地消耗我们的体力,当爱的欲潮退去,口干舌燥、饥肠
辘辘一齐袭来,我提议下楼去镇上吃点夜宵,现在只有九点多,饭馆应该还开门
的。姜敏说好,从床上跳下来,到橱里拿了衣服,又飞快地从行李包里取出一样
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走进了厕所。

  我快手快脚地穿好白天穿来的衬衣和西裤,穿好鞋袜,坐在床上等她出来。

  等了好半天,姜敏还在厕所里磨蹭,我尿有点急了,叫了一声:“姜敏,你
快出来呀,我尿急死了。”推门走进厕所。

  姜敏正在里面,背对门叉开两腿站着,手伸到阴部在做什么,她从镜子里看
到我进去,猛地转过身来,右手藏在背后,左手用力地推我,脸上惊慌地笑着:

  “快出去,快出去,我换衣服。”

  我被她推得向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站稳身体想再次进去,姜敏已经反
锁了门,我叫她也没有用。

  一会儿,她镇定地走了出来,我问她,她也不说,我怏怏地进去,尿完小便,
怀着满肚子疑团,和她下楼去吃饭。

  我和她走到镇子里,在一个本地人开的排档里坐下,点了几样当地小吃,津
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姜敏有说有笑的,一点看不出刚才有什么事情,我慢慢也释
然了,人家女人家总有些不想告人的秘密吧!

  吃完饭,我和姜敏走回酒店,我原先想送她进房间后,留在她那里过夜,再
一次享受她的美貌,没想到她坚决不让我进屋,我有些气恼,不明白她何以忽冷
忽热,她看我不高兴,忙换了笑脸,把手里的房门钥匙塞进我口袋,摸着我的胳
膊媚笑着:“别生气啦,侬让我睡一觉吧,钥匙都给侬啦,明朝侬自己开门进来,
六点以后,不要给服务员看见。”最后一句,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子说。

  我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房间,程师父不在,真是意外。我洗了澡,换上大裤
衩,发现服务员己经把我早上留给她们去洗的那套礼服,洗好熨平送来了,账单
四十元,不算贵。

  我开了床头灯,怕黑灯瞎火的老程看不见我,出洋相。我钻进毯子下面,想
着姜敏那俏丽的容貌,那曲线玲珑的身体,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还有紧绷绷的
阴道,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可舒服了,连日的疲劳让我一直睡到七点多。我一看表,“腾”

  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把老程吓醒了。“坏了!坏了!”我一迭连声地叫苦,
急急忙忙穿着衣服,胡乱擦了把脸,按按袋里的鈅匙,奔出门去。

  姜敏的楼层静悄悄的,服务员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摸出钥匙,望望走廊两头,没有人,飞速地插进锁眼,一拧,“嗒!”门
锁应声而开,我推开门,闪身进去。

  姜敏躺在床上,毯子拉到下颏,警惕地看着门口,见是我,笑了:“侬晚了,
快点来。”

  我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她隔着毯子踢我:“快点脱衣裳,进来。”

  我热血上涌,火速地剥去身上的衣物,胯下的鸡巴朝天翘着,随着心跳上下
点着头,包皮己经褪后,露出紫红的龟头。

  “来,给我闻闻有没有味道。”姜敏叫我过去,我挺着鸡巴上前一步,把龟
头送到她嘴边。

  她探头小心地闻了闻,“嗯,”满意地点点头,又伸出舌头尝尝,我激动得
差点射精射她一脸,“嗯,蛮干净的,”她像是在检查什么器械,“上来,来”

  说着,她撩开毯子。

  “哗!”毯子里面,姜敏赤条条的,白嫩中透出黝黑的身体被窗口的阳光一
照,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飞快地钻进毯子,搂住她滚烫的身子,她分开两腿缠住我的腰,把我拉到
身上压住她,两手伸到我胯间摸索着,握住阴茎对准自己下阴,一挺腰,她用阴
道凑上来套住我的龟头,“快点!来戳我,戳!”

  我被她的热情熔化了,沉下腰,勇猛地向她进攻。

  她大张着嘴,我插一次她叫一声,脸埋进我颈窝里,“呼呼”地吐着热气,
我知道她欲望来得很快,便毫不克制地向她猛冲,很快,她被我肏得“哎哎”尖
叫起来。

  我肆意在她体内捣动,眼看她就要抢在我前面冲到顶点,我愈加疯狂地干她,
……随着“喔!”“哎呀!”两声叫喊,我们同时冲过终点,她紧紧抱着我,下
阴贴住我的耻骨,让我在她最深处炸开。

  姜敏的下阴像一部榨汁机,里面不停蠕动,阴道像吸尘器的吸管套住我的阴
茎,把我射出的每一滴精液点滴不剩全吸了进去。过去两三天来,我和姜敏的几
次性爱,从未出现精液从她里面倒流出来的现象,这使我迷惑不解,直到很久以
后,我才知道她做了手脚。

  姜敏让我俯卧在她身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说想出去走走,然后她推开我,飞
快地走进厕所,反锁好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脸红红地出来,回到床上,抱住
我的脸用力亲着。

  我感到有些尿意,下了床,晃荡着半硬的阴茎走进厕所,右手食指和中指夹
着阴茎,对厕具“哗哗”尿了大泡尿,忽然,我无意中看见洗手台下面的垃圾桶
里有什么东西,想到姜敏奇怪的行为,我决定搞搞清楚。

  我弯下腰,端起垃圾桶凑到眼前一看,原来里面有一只空塑料袋,细长的,
我拿出来展开,塑料袋上还印着月字,是某名牌的妇女阴道用卫生棉条,也就是
塞入阴道里吸月经血的棉花条,袋里还残存着几滴小小的水珠,不知道是什么液
体。

  姜敏没有来月经呀,不然不可能让我肆无忌惮地插进她体内,而且,据我所
知,卫生棉条应该是干燥的,怎么会有水珠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好问姜敏。我把垃圾桶放回原处,在洗手池里洗了手,
走了出来。

  姜敏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等我。

  “侬怎么这么长时间?多大的膀胱啊?”她笑嘻嘻地问,

  我哭笑不得,捡起床上的衣服穿着,问她:“你打算到哪里去玩?”

  “没有想好,也不想走太远,我们等歇就到湖上去坐船好吧?”她歪着头,
想了想说。

  “好,沿湖岸走几步就是码头,现在应该还有木船的。”

  “我来付钱,我请客!这两天光吃你买的饭了。”

  “好,随你便。”

  在湖边僱了条小木船,两个人船价一百五十元,很贵,说好沿湖岸转一上午,
船家是个中年的渔妇,晒得黝黑的脸膛,泛着营养充足的油光。

  姜敏坐在船头,面向船尾,她坚持我坐在她对面,我只好坐在船舱中间的隔
板上,我知道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与我很亲昵,随她去吧!

  湖面上没有人,现在是淡季,极少有旅游者现在上湖,我们这个旅游团的成
员前天就乘客船横渡过千岛湖了,没有兴趣再花贵十倍的钱,从近处观赏湖光山
色了。

  我们的小船贴着湖边的草荡穿行,船家划动双桨,“吱吜吱吜”的桨声孤寂
地回响在水面上。

  姜敏坐在我前面,离我不到一米远,今天她穿着一件浅色碎花的连衣裙,领
口严谨地封着,只露出下面白藕似的小腿,脚上穿着白皮凉鞋,前面露着小小的
脚趾头。虽然姜敏毕业三年多了,日常生活缺乏体育运动,但体型仍保持得很好,
不像有些运动员,有朝一日不练,身体就像气吹似地,“噌噌”地长肥肉。

  她仍然像在大学时代,两肩斜溜向下,肩头小巧浑圆,胸前的乳房没有明显
增大,依然挺立,乳头尖尖的顶起前襟,腰带扎得很紧凑,裙子紧贴平坦的小腹,
显露着两胯间的下陷。

  她发现我盯着她的身体猛咽口水,白了我一眼,夹紧两腿曲起膝头,向下拉
拉裙子,向一边侧坐,望着湖岸,脸上却得意地偷偷笑了。

  时近中午,我们回到码头,上岸付了船钱。太阳晒得我们热汗直淌,姜敏反
说感冒彻底治好了。

  在镇上吃了饭,我拉着她的手逛着,碰上不少旅游团的熟人,一对对男女出
入各店铺,挑选纪念品。钱师兄和程医生各自搂着女同事,摇摇摆摆地走着,冲
我点点头,一点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热得实在支持不住了,姜敏也是满脸通红,额头上
挂着豆大汗珠,我说:“不行啦,再这样走下去,人家就要到咸鱼铺的货架上找
我们啦!快快快!回酒店去,那里有空调,凉凉再说。”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酒店,约好了各自回去洗澡后,下来在大堂碰头。
我有些不快,原打算和她一起到她房间休息,可姜敏坚持不让我现在碰她。

  我和她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喝着冰冻的罐装咖啡,透过玻璃窗眺望远处的风
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就这样耗了整个下午。

  我和姜敏说着话,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几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可是从
没有碰到她老公打来电话问候她,也没有见她打过电话,不像其他人,比如,程
医生在我们当天到达之后,立刻从酒店房间给上海的思思打了电话,奇怪,她和
他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把问号埋在心里,我没有理由去追问她的事,还能一边肏别人的老婆,一
边劝人家修复夫妻感情吗?

  晚饭后,姜敏拉着我到她房间里,锁好门,羞涩地解开自己身上衣裙,又解
开我的衣裤,让我把她抱到床上,主动地引导我进入她,热烈地奉承我、赞美我
的勇猛,在她失神尖叫的一刹那,我在她体内放出了积蓄了一整天的热情。事毕
休息后,我又鼓起余勇,再次进入她,第二次用精液占据了她的阴道。

  她仍然不留我过夜,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后,就把我推出门外。

  余下在千岛湖的日子,我和她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白天,我们在镇上四处转
悠,吃点、喝点、玩点;晚上,她主动躺到我身下,像个饥渴的荡妇分开大腿,
让我尽情地向她阴道里冲刺。她的阴道像个无底洞,一口一口吞没了我射出的精
液,可是无论我们做爱到多么晚,她都坚持送我走,不让我抱她睡一晚上,但又
要求我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要到她房间里去,一见面,她又热情似火地缠绕在我身
上,鼓励我再次占有她。

  除了我们在千岛湖的最后一晚。整个夜晚,直到第二天清晨,她一直向我不
停地索取。

  高潮过后的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跪在我两腿间,使劲地吮吸我疲软的阴茎,
阴茎刚胀大一些,她就躺到我身边,拖着我压上她,扶着阴茎勉强刺入自己的身
体,再使劲抬高屁股,套着我的下体,直到我再次射出。一次,两次……,连续
不断地射出几乎使我的神经麻木了,我机械地运动身体,怀里紧紧抱着她汗流浃
背的身体,冲上高峰后,龟头徒然地抖动几下,无力地淌出几滴清亮的腺液。

  上午,到了该走的时候,我提着旅行包,拖着漂浮的脚步,登上接我们的汽
车坐下。车窗外,姜敏低头走过,我拉开车窗玻璃叫她上来,她看见我,笑了笑,
摇摇头指了指前面的车,径直走了过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
其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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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六章

  汽车开动了,我整个人木然地倒在座椅里,眼前交替闪现这几天的一幕幕:

  她半闭着眼睛,任由我搂紧她的腰在舞池里旋转时陶醉的表情;在小砖房里,
她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面庞流露出的慷慨激昂的坚毅神色;在酒店的床上,
我射出后,她抱着我的肩膀心满意足地微笑;还有刚才她在车下,冷淡地朝我挥
手,出于礼貌的微笑示意。

  她怎么啦?才刚过去一个多小时,她的体内还留着我的味道,我的阴茎仍沾
满了她的分泌,我的阴毛被她的黏液浸湿,现在还黏乎乎地贴在小肚子上,没有
来得及清洗,可是只过了短短的几十分钟,她再次见到我时,脸上的冷漠,刻意
保持的距离,仅仅像见到她的女同事一样的向我挥挥手,难道我和她几天以来,
水乳交融的欢娱从未发生过?难道片刻之前,我从她阴道内拔出的时候,她不是
还紧抱着我不舍吗?

  女人,这就是女人?

  今夜她又将回到牙科医生的床上,分开大腿躺着,尖声叫喊着享受那个男人
的冲刺,欢欣鼓舞地抱紧男人,让他在她体内爆发,赞叹他的雄伟,想到这些,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望着前面那辆依维柯,离我三十米远的地方,里面有个女人坐着,她刚才
还用力抬起濡湿的软肉套住我,现在,她只会和我握一握手,交换名片,然后冷
冷地转过脸去。

  我回想起她说过,大学时未必接受我的追求。那时我和她不是一个年级,不
是一个系,不在一起上课,宿舍也隔得很远,甚至几个月不会遇见一次,只能偶
尔在校园里远远地望她一眼,但那个时候,我一步就可以跨过这道门槛,公然在
校园里搂住她,无所畏惧周围那些敌视的目光,然而现在……,只有在酒店房间
里,在没有人的地方,她才让我拥抱她,亲吻她,短短的三十米距离,咫尺天涯,
穷我的一生,也不能拉近分毫。

  我颓然地坐在座椅里,全身酸痛,想到今晚她回到她那个家里,也许灯光下,
牙医做好饭菜等她,俩人有说有笑地吃着,聊着,然后她依偎在他怀中宽衣解带,
让他的手伸入她前襟里揉搓,她舒服得像一只猫,眯起眼睛。

  我的心一阵阵紧缩,发痛。

  唉……,别人的女人,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别人的,我是谁呢?只是她人
生旅途中,从车窗瞥见的一个过客,如此而已……

  车厢里,四周座位上,各位主治医生和主任医生们正襟危坐,护士们,主管
护师们,护士长们,各人小腿在座位下交叉坐着,面容端庄肃穆,和蔼慈祥,眼
神如天使般纯洁无邪,仿佛正去出席某要人的葬礼,而不是刚从纵心所欲的世界
中回来。

  我厌恶地闭上眼睛,睡了,心依然绞疼。

  我拖着行李包走上楼梯,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屋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厨房里,冰箱门上老妈用磁石压着一张纸条,让我回来后就回老妈那里吃饭
去。

  在厕所的水龙头下,凉凉的自来水浇在我滚热的年轻的身体上,冲刷着一切
姜敏留给我的痕迹,阴毛上干燥的星星点点在冷水里迅速地融化,前胸和小腹上,
姜敏的红唇留下的片片红斑被肥皂沫一抹而去,完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还有洗不去的!

  我一扭头!左肩头上清楚地列着两排紫红色的牙印,哦……,是姜敏咬的,
那天在小屋里,……现在她呢?她也在洗身体吗?洗去我的印迹?她是在为谁而
洗呢?不是为我……

  我的心疼得碎了,我坐在浴池里,双手捂着脸,放声嚎啕……

  十六岁那年,我因为数学考了个四十四分,被我父亲连骂带打地教训时,我
哭过,以后,我再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流过一滴眼泪。今天,我从快活放纵了十
天的湖光山色中归来,却坐在“哗哗”作响的水柱下,尽情痛哭……

  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和着清凉的自来水滚滚而下。

  许久,许久,我哭干了眼泪,爬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在镜子中看见
自己的模样,两腮塌陷,双目无光,这还是那个在球场上飞跑的美少年吗?还是
那个在饭厅里大打出手的不稳定因素吗?——容貌依旧,神采不再。

  我老了,大学毕业一年一个月零二十二天,我发觉自己真的老了。

  在老妈和老爸的饭桌上,面前是丰盛的整台家宴。

  老妈直说我瘦了,摸着我的脸颊,心疼得几乎掉了眼泪,老爸还是端着臭老
九的架子,哼哼哈哈地说年轻人要经常出去锻炼一番。

  我低头吃着,一声不吭,食不甘味地嚼着,咽着,——饭菜没有千岛湖镇的
香甜。

  爸妈察觉出什么,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视。

  吃完了,我放下筷子,胳膊肘支在桌上,盯着桌上几个空碟,心想,姜敏现
在也应该刚刚放下碗筷吧?

  思忖了许久,我说:“爸爸,妈妈,我决定要结婚了。”

  父母亲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溢满了幸福的微笑。

  老妈欣喜若狂地抓住我的手:“真的?军军,你真的决定了?太好了,礼拜
天把女朋友带来家里看看,”腐败分子的头点得如鸡啄碎米,眼睛笑得弯成一对
月亮,“是的,是的,一定要先看看女孩子,合适了我和你妈妈上门去提亲。”

  “好啊。”我无力地应付着,

  “那……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来给我们看看?”母亲看着我凄凉的惨笑,
迷惑地问。

  “什么时候?”我问自己,是啊,什么时候?带谁来?芹?徐晶?尚玉?还
是姜敏?她们是我女朋友,就这么简单吗?女朋友会与我同床共枕吗?女朋友会
允许我进入她身体吗?

  “以后吧,”我挥了挥手,“以后总有机会的。”

  “总有机会?你想到摆酒请客那天才给姆妈看哪!”老妈有点光火了,老爸
冷静下来,抄着手瞪着我。

  “唉,你们会看到的,等到我有了女朋友那天。”

  老爸勃然大怒,“放屁!讲话颠三倒四,去了一趟旅游,回来就晕头转向,
你在千岛湖到底搞了些啥!”

  党的酒精考验的干部的确不同凡响,一眼就看穿我的肚肠有几条蛔虫。

  “搞了些啥?”我念叨着,“我搞了些啥?啥也没搞,啥也搞不成,唉…”

  我长叹一声,“爸爸呀,我要是真的敢早点搞就好了……”

  “啪!”父亲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引得上面杯盘乱跳,他猛地站起来,“你
个驴劲的!”父亲甩出胶东腔的省骂,“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坐在一旁的母亲急忙拉住父亲的胳膊:“老黄!老黄!有闲话好好较讲,坐
下来,慢慢讲。”一边朝我使眼色,让我老实点。

  “哪能啦?军军,到底有啥不开心的事体?”老妈不死心地追问,“看到侬
欢喜的小姑娘被人家抢去了,是吗?”

  “我……”我无言以对,说什么呢?能告诉老妈,说我肏了别人的老婆,一
连十天,直到干完才发觉,原来我与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吗?

  我坐在饭桌旁,垂着头,任凭老妈苦口婆心地开导我,我的心仍然隐隐作痛。

  我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闷闷不乐地走回老家。上了楼,借着昏黄的楼灯,
远远看见家门口地上有一个人影。我心里一动,“徐晶?提前回来了吗?”我跑
过去。

  是尚玉,她穿著一件白亚麻的西装,坐在堆满杂物的楼道里,前额抵在膝盖
上,背依着墙壁坐着睡着了。

  我蹲下身,心疼地抚着尚玉的肩,摇醒她,“尚玉,尚玉,侬醒醒!”

  她迷迷乎乎地抬起头,看见是我:“唔,侬,侬回来啦。”

  我扶她站好,开了门让她进去,把她安顿在沙发上,拧了把毛巾给她擦脸。

  “侬哪能会在我家门口睡着了的?侬来寻我?”我问她,在她一旁坐下。

  “嗯,”她擦好脸,把毛巾还给我,“我今朝下午下班回来,正好看见侬进
小区,好几天没看见侬,我就跑过来想和侬聊聊,结果侬在里面像杀猪一样哭,
我就不敢敲门了,吃好晚饭再过来看侬,侬不在,我坐在外面等侬,……就困着
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侬这几天到哪里去啦,一直看不着侬。”尚玉用手按在我膝头轻轻摇
着,大眼睛朝我眨了眨。

  “到千岛湖玩去了,十天。”

  “那么侬哭啥啦?出去旅游开心还来不及呢,还哭?”她按在我膝盖的手更
加用力地摇着,我两腿间开始有些躁动,龟头痒痒的。

  “唉……呀!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当然不会向她坦白。

  我靠在沙发后背上,看着尚玉白嫩嫩的脸蛋,长波浪的秀发遮掩住半只眼睛,
挑逗似地望着我。我忽然有股冲动,想扑过去剥开她的衣服,把她压在地毯上狂
肏一晚上。

  不行,不行,徐晶大后天就要回来了,弹药要储备充足,不然她一视察军火
库,发现缺货,我可损失不起她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侬在想啥?这样看着我。”尚玉含羞地问我,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天啊,她还会害羞?他奶奶的!你半年前整得我好苦,现在学会害羞啦?

  “侬想点啥啦?讲呀……”她媚态更足了,手不安份地向上滑来。

  “葡萄,我在想葡萄。”是的,吃不到的葡萄应该都是酸的,可是姜敏是酸
的吗?哦,她可真甜哪!

  尚玉迷惑地望我,惊喜地看着我握起她的手。

  尚玉的手很美,手指颀长,掌心绵软,几乎感觉不到掌骨。

  我握住她放在我大腿上的手,轻轻握在掌心里,端到眼前看着,慢慢地放到
嘴唇上吻了一下。

  她等着我进一步的行动。

  我站起来,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搂住她的腰。

  尚玉的腰好象比姜敏腰段长一些,但更有韧性。

  我搂住尚玉走向门口,她不解地望着我:“侬做啥?到哪里去?”

  “走吧,尚玉,我送侬回去,”

  她默默地被我推着,换了鞋走出门去,我陪她走下楼梯。

  到了她家楼下,她站住了,黑黑的眼睛幽怨地盯着我,“你嫌我,”她改换
用国语说,——我在父母面前也多是讲普通话,“是不是?你嫌我在上次那个地
方。”

  “不是。”我虚弱地辩解,

  “是!就是!”尚玉的眼圈红了,“你嫌我不干净,哼!你当赖在你家里的
小妖精是什么干净货色!”

  我知道她看见过我和徐晶出双入对,忍住气说:“她叫徐晶,也是你们美院
的毕业生,她那些事情我知道,我爱……,”我几乎说不下去,一咬牙,“我爱
她。”

  尚玉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歙动着嘴唇:“真的?你会和她结婚吗?”

  “也许会,也许她未必肯嫁我,”

  她黯然地低下头去,看着脚尖,片刻,她抬起头,眼眶里满含着泪水,叫了
一句:“黄军!我不认识你就好了!”说完,转身飞快地跑上楼去。

  第二天上班,我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

  我一进护士办公室,女孩子们哗然大笑,护士长张萍笑得最灿烂,程医生也
在一旁立着,脸上颇不自在。

  “啊呀!黄大医生来啦!”张萍夸张地喊着,“人家出去玩一圈,回来都是
白白胖胖的,侬倒比以前还要苗条嘛!”说着,回头看一眼老程,故做深沉地总
结:“倒底是徒弟比师父年轻,身上有力气有地方用,你们看,”张萍说着拍拍
我肚皮,“肚皮缩小得比师父厉害!”护士们笑得更热闹了。

  我听得出张萍话外之音,猜想一定是本院哪个一起去旅游的王八蛋到处传播,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一天过得颇不得意。每当我和程医生或者钱师兄无意中打个哈欠,或者伸
个懒腰,露出一丝半点疲倦的样子,一旁的护士就捂住嘴笑,有的干脆故意大声
地笑给我们听。

  当天是星期五,恰恰轮到我单独连值的第一班。

  熬过白天,各位同事们都下班走了,我在食堂买了饭盒吃了,想到护士站里
找个护士聊聊天,一进去,竟是小嫣端坐在里面,目不斜视,凛然不可侵犯的样
子。我知道她正在泛白天的酸,识趣地退了出来。

  黄大医生在自己办公室里坐下,想看看书,看了没两行,瞌睡来了,索性心
一横,上了铁床,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傍晚七点开始入睡。

  女人吃醋不分老少,也不分亲疏。

  这一夜,值夜护士们敲了我的门无数次,我的睡眠像椎骨那样一节节串着,
可就是不能一气呵成。直到我气得指着大夜班护士的鼻子尖咆哮:“你他妈的想
玩我的话,我今天晚上让你连打四十个吊瓶!”

  蜡烛不点不亮,你一点,这些蜡烛们心头就亮堂堂的了。

  第二天,护士们己经互相之间告诫过,黄大医生不太好惹。老程看了低眉顺
眼的女孩子们的表现,极满意地拍拍我肩膀,钱师兄在一旁阴着嘴笑。

  我明白了,狗腿子任何朝代都少不了,如果没有穆仁之,杨白劳能把黄世仁
活活逼得去喝敌敌畏。

  我又在医院里值了一个夜班,半夜休息得很好。护士们再也不敢有事没事地
敲我的房门,护士长只敢阴阳怪气地咕噜几句,一看我瞪起眼珠子,立刻闭起嘴,
像没事人儿一样走开去。

  星期天早上,我在街上逛了逛,各大商场还没有开门。那个时候网吧还没有
像今天这样轰轰烈烈遍地开花,所以在马路上逛少了个去处。

  我拖到十点钟,估计老爸老妈己经起床,早饭己毕,才施施然地踏进新家大
门,心里还想着,下午四点钟要去火车站接徐晶。

  进了家门,在门口换拖鞋的时候,发现客厅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清清
秀秀的,很文静,膝头搁着一本书,向我抬起头笑,身上白衣蓝裙,穿得很朴素,
像个在校大学生。

  老爸老妈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笑着向我招手:“军军,来来来,这是岚岚
妹妹,你还记得吗?”

  老爸大学毕业后就参了军,不知怎么几年后又退了役,在部队时认识一个山
东同乡,我叫他宋叔叔,宋叔叔在部队一直干到八十年代,百万裁军才以师长衔
转业,到青岛市机关担任什么职务,宋叔叔有一个女儿,宋岚,考到上海读华东
政法学院,刚升三年级。我只在宋岚小时候到上海来玩见过她一次,她来上海只
来过我们老家两次,我没见到,其余皆无印象。

  我的心往下一沉,知道这是因为我说要结婚,老爸老妈去烧香引来的小鬼,
那么徐晶……

  我走过去,和岚岚握了握手,小手冰凉,估计她体内的肾上腺素太多了。她
落落大方地问了我好,我也问候了她爹和她娘,心里很不痛快,怪老爸没有事先
和我打招,就擅自决定。

  我看见宋岚的双眼角膜周围有一环不太明显光圈,问她:“岚岚,你现在已
经戴眼镜啦?”我的手指绕着眼睛划了一圈。

  她惊奇地看着我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你看出来啦,我还以为挺隐蔽的
呢……”岚岚念“挺”字时,口型是圆的,嘴巴里面的上颚一定升起老高,听着
像“tiong ”。

  我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嘿嘿笑着:“职业病,职业病,嘿嘿嘿嘿,现在我看
见驼背的在面前走过,都会忍不住摸一把他的脊梁骨。”

  她大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真是北方女孩子,南方人少见这样爽朗的表
情。

  我看了看她脚踝上的运动短袜,洁白干净,严谨地包着小腿,想起客厅门口
地上那双运动鞋,脚尖沾着泥土和灰尘。

  “岚岚,你坐地铁来的?”

  “是啊,公共汽车太挤了,嗯?你怎么知道?”

  “那么你们政法学院学生宿舍最近在造什么房子?”

  “盖新学生公寓呀,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去过华东政法看见的?”

  我摇摇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门,眼睛望向老爸,得意地笑了。

  老爸半是得意半是不屑地往沙发上一靠,微笑地看我表演。

  老妈不清楚我在搞什么鬼,但看见我和岚岚合得来,很满意地和老爸交换了
个眼色。

  岚岚察觉了他们的表情,立刻涨红了脸,低下头,视线停留在摊开的书上。

  我刚要说话,腰上的传呼机响了,“哔——哔——哔——”

  我摘下一看,是张浩家的电话。

  “喂喂喂,兄弟,我爸爸有点不舒服,要紧吗?”张浩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哪里不舒服?”

  “胸口有点闷,其它没啥。”

  “早饭吃过吗?吃得多不多?”

  “蛮多的,早上出去锻炼身体长跑,回来就觉得饿过头了,结果吃了……”

  “好好好,快点,”我担心起来,“快点,快点去叫救命车来,120就可
以,我怀疑心脏供血可能不好,快打电话叫车子!快点!”

  张浩害怕了,一连几个“好”,挂了电话。

  回到客厅里坐下,爸爸严厉地问:“刚刚坐下来,又想要出去啊?”

  “不是,是张浩求救电话,他爸爸大概心脏有点问题,我让他快点送医院,
不要等我去。”我说话的同时,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张浩的电话脱身,下午还要去
接徐晶哪!

  中午饭竟然是包水饺!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在家里吃水饺了。宋岚很雀跃,抢
着擀水饺皮,看着她满头大汗地在桌边手脚不停,老爸老妈满脸是慈祥的笑容,
对视一下,会心地笑了。

  “唉,岚岚,”老妈语出惊人,“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就好喽,”说着
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老爸,老爸心领神会:“是啊,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啊,岚岚?”

  岚岚笑成了一朵花:“好,那我叫您们啦,”她瞟了我一眼,满是得意,
“爸爸!妈妈!”

  我心一哆嗦,完啦!鸠占鹊巢,村里先有了维持会,鬼子才进得了村,八路
在哪儿呢?

  吃了水饺饭,过了中午,我坐在沙发上陪着岚岚妹妹讲话,屁股如坐针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要到三点钟了,我开始盘算怎样体面地走出家门,
又可以不伤岚岚的面子。

  谢天谢地!岚岚看了一眼手表,站了起来:“黄爸爸,黄妈妈,我该走了。”

  “啊?这么早就走?多坐一会儿吧,”妈妈有点急了,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

  “我要回去预习了,还有几天要开学了,这学期科目挺多的。”岚岚笑着推
辞。

  “好,好,回去好读书,你看,”妈妈用手指戳着我的前胸,“人家岚岚开
学前还预习功课,你吶?放假了就会往外跑,要不就是玩那把破刀。”

  岚岚一面听着我挨训,一面羞涩地捂住嘴笑。

  我一直把岚岚送进了地铁站,等了十分钟,我也买票进了闸口。

  暑假后开学前的火车站,出站的大多是来开学的大学生,穿得花花绿绿,一
时很难找到徐晶。

  我正眯起眼费劲地在人堆里找着,忽然,“嘿!”一声,徐晶跳到我面前,
一个半月不见,她黑了,瘦了,眼睛更大了,头发剪短了,刘海齐眉,后发垂耳,
穿着一件齐肩无袖的白裙,像个五十年前日本小女孩,显得那么清纯可爱,丝毫
没有在孙东那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副放荡颓废的痕迹。

  徐晶甜甜地笑着,看着我吃惊的脸,“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等了多久?”

  “等了一会儿,我也是刚到,可是不太好找,人太多了,”我笑着说,接过
她的行李,

  “你瘦了,都变双眼皮了,”徐晶盯住我眼睛猛看,“怎么搞的啊?累成这
个样子啊?”

  “我妈也这样问,我从千岛湖一回来,我妈就说我又黑又瘦,玩累了。”我
提着大包小包和徐晶走进地铁站口。

  回到家里,放下旅行包,徐晶不顾一切地扎进我怀里,手吊住我的脖子,嘴
唇贴住我的面颊猛啃,吻得我脸上湿漉漉一大片。

  我环抱住她的后背,让她贴在我前胸,舌尖轻轻舔她的耳垂,一丝氤氲钻入
我的鼻孔。

  徐晶一面吻我,一面用力地摆动屁股,挺着耻骨在我下腹使劲磨着。

  我的舌尖刮着她的耳廓,在她耳边问:“想要吗?”

  她颤抖着声音回答:“想,现在就要!”说着,松开我的脖子,抖着两手解
开我的裤带,右手伸进我内裤里面,握住阴茎,欣慰地叹了口气,“呵!想要你,
就是这个!”她小心地把阴茎握在手里,掏出来低头看着,一边喘着粗气,光秃
秃的龟头在她手里涨得铮亮,尿道口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她满意地笑了,抬头看我。

  我把她推坐在床沿上,从她屁股下抽起裙子,草草地围在她腰上。

  徐晶穿着一条很宽松的棉质内裤,边上的弹力带己经很松了。我龟头被她握
着,隐隐有些发痒。我顾不得脱她的裤衩,弯下腰分开她的两腿夹在腋下,弓起
后背,把她内裤的裤裆拨向一边,露出黑黑的丛林,徐晶帮我扶着阴茎对准,
“好了,来吧!”她鼓励我,“来呀!”,用穿着凉鞋的脚跟勾住我屁股。

  我向前一挺,龟头闯入了阴道口,我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阴茎一下子全插
入了她火热潮湿的肉体。

  徐晶高举着两脚,夹紧我的腰,紧张地看着我趴在她身上,忘我地快速抽插,
“不要急,慢慢地好了。”阴道的刺激使她吐字艰难。

  一个多月不见,徐晶的阴道收缩得又紧又挤,龟头很快被磨得发烫,我憋了
四五十天的思念不到三十次抽送就爆发了。

  徐晶舒服得眯起眼,细意体会我在她体内的跳跃。

  “噗……”我吐出一口气,软软地倒在她身上,脸贴住她前胸,隔着衣裙吻
她。

  徐晶抚摸着我的后背,眼里闪着泪光,“你想我吗?”

  “想,我想你,每天都想你,”我喘着气,心里却在骂自己,他妈的黄军,
你真不是人,大前天你还为姜敏哭过。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呀……”徐晶一边抽抽嗒嗒,一边用手
拭去眼泪。

  我抽出身体,给她脱掉鞋子,把她的腿搬上床让她躺好,我自己正要上床在
她身边躺下,忽然徐晶惊叫一声:“啊呀!血!”她惊慌地指着我胯间,我低头
一看,软软垂下的阴茎前段被血染得通红,我伸手平端起阴茎翻开包皮看了看,
没有什么伤口,也不觉得疼痛。

  “快点看看你自己,下面,”我说,她正趴在床上探头看着我手里的阴茎。

  她猛地醒悟,翻身坐好,岔开两腿用手摸了摸,手指头沾满了暗红的血,她
抬起头,苦着脸说:“大姨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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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七章

  “你看,”徐晶把手伸到我面前,中指和食指尖上沾满暗红的血迹,“都是
你不好,应该明天来的,今天就让你干出来了,”她嘟起小嘴,满脸是委屈。

  我坐在床沿上,搂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哭丧着脸陪着小心说:“这这……,
我也不知道呀,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月经呀,嗯嗯……对不起你呀,”

  “哼,你就知道干完才说对不起,哼!”她重重地捶了我一下,忽然,“噗
哧”一声笑了,“我骗你的啦!我知道今天要来的,老早准备好了,你看!”她
翻开裤衩的底裆,里面贴着一条卫生巾,从前到后有一道殷红的血迹,像条蚯蚓
伏在上面。

  我又气又笑地指着她,吓唬她:“你这个小东西,你知道来月经的时候做爱,
有多大风险?会感染的,搞不好会死人的啊!”

  徐晶无动于衷地撅起嘴,“我知道的,一个多月没见你,回来就想和你做一
次嘛,你犯不上这样讲我。”说完扭过脸去,不理我了。

  我看她真生气了,慌了手脚,赶紧堆出笑脸:“我没讲你不好呀,就是怕你
受感染了,那真的是大事情哎,”我装出期期艾艾的样子,“真的要是有了事情,
我也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徐晶高兴了,被我哄得开心地笑着。我让她到浴室里去洗干净下身,到马桶
上坐一会儿,好让精液快点流干净,免得真出大事。她听话地照做,像个不懂事
的小女孩儿。

  我自己在厨房接了盆水,洗干净阴茎和龟头,穿好衣服,坐在大房间沙发上
等她出去吃晚饭。

  在小饭店里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徐晶我转正加薪的事,特意讲了我现在一个
月有近三千块的收入。

  “三千块,”我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这还是很小意思的,师兄跟我说,
加上科室奖金和门诊各种开单费,再多一千到一千五百。”

  徐晶兴奋地睁大眼睛看我:“真的啊?你有四千多块?嗯,再加上我的,第
一年大概总有一千吧,五千多块钱!我们可以过得蛮舒服的!还可以存点钱,”

  她掰起手指头算着,“嗯,去掉吃饭、交通费、买衣服、出去玩,我们可以
剩一千块钱吧?啊?有没有?”她热切地看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我嘴里嚼着刚出锅的生煎,含糊地回答:“嗯,呣,差不多,差不多,剩七、
八百块应该没问题,一个月七、八百,一年九千左右,够我们去趟星马泰了。”

  鸡蛋还在鸡屁股里,我们己经开始筹划,靠一只鸡蛋起家办养鸡场了。

  一九九六年夏末的傍晚,我和徐晶在马路上,边走边热烈地憧憬着我和她的
未来。

  二零零三年仲春的深夜,我在计算机前敲着键盘,泪流满面,楼上的卧室里,
我的妻酣然安睡。

  吃了晚饭,回到楼上。在沙发上,我们兴致勃勃地说着、聊着,差点忘了时
间,我看看表,“哦哟,十点半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呢,睡觉吧。”

  徐晶不情愿地站起身,“嗯……,想跟你多说说话,你就要我睡觉了……”

  我推着她走到小房间,说:“早点睡吧,你坐了一天的火车,该累了,快睡!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还要找工作呢。”

  我看着她爬上大床,用毛巾盖好肚子,才拿起换洗衣服去洗澡。

  现在小房间里的双人床是老妈趁我去旅游的时候,从新房子搬回来的,原先
是老爸老妈结婚时买的文革抄家物资,红木的,睡了二十多年,一点松动都没有,
除了没有原先我睡的棕绷小床那样的弹性,其它的都好。

  我洗完澡出来,徐晶已经打开了呼噜,我关了写字桌上的台灯,调小电风扇
的转速,上床在她身边躺下,闭上眼,可是旁边徐晶的呼噜声直向耳朵里钻,吵
得我心烦意乱,“哼,少见女人打呼噜这么响亮,”我焦燥地翻了个身,身上开
始冒汗,我强忍着,不去推醒徐晶。

  忽然,一只温热的小手插进我腋下,伸到前胸抚摸着我,徐晶火热的身子贴
上了我的后背,胸脯两团柔软顶着我。

  她在我耳边“嘻嘻”地笑:“想不想?嘿嘿嘿!”

  我转回头去:“你没睡呀?呼噜那么响,”

  她笑得乳房一拱一拱:“我装睡的,今天在火车上睡了一路,我坐软席来的。”

  “你爸爸给你买的票?”我终于翻过身,胳膊搭在她后背。

  徐晶顺势朝我靠近些,头枕在我手臂上,“嗯,我爸爸托人买的,真舒服,
有空调的,”她的手伸进我胯下,玩着阴茎,手指在龟头上一按一捏,“舒服吧?”

  “一般,没有在你里面舒服,”龟头一阵酸麻传来,我皱起眉头,

  “呸,”她翘起嘴巴,“你自己说不可以的,别怪我,”她继续玩,一会儿
抬起眼睛,问:“你想不想要?”

  “想,光想有什么用?我可不敢哪!”

  “我给你吸出来好吗?”徐晶小声地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为我口交,
上一次是孙东那里。

  我想起那次的事情,心里涌上一股酸意。

  徐晶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我在想什么,小声嘀咕:“就那次让你看见了,别
不高兴了,我告诉你,”她认真地说,“我是吸过几次,可是从来没有男的在我
嘴里弄出来过,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好了,啊?相信我。”

  “算了算了,别提以前了,”我醋火小了些,可是心里总有点堵,“我相信
你,”使劲拍拍她的屁股,“那你今天一定给我吸出来,要吃下去,好不好?”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说着推平我的身子,跪爬到我两腿中间,手扶住
阴茎,张开口,用嘴唇套弄着龟头。

  徐晶口交技术并不熟练,牙齿常常碰痛龟头,但她很用心,舌头绕着龟头飞
快地上下,不时舔舔尿道口,弄得龟头一阵阵发麻。

  我扶着她双肩,看着她的头费力地上下运动,嘴唇紧紧啜着龟头,感到龟头
越来越胀,我全身肌肉绷紧,低声喊道:“再快点!要出来了!”

  她听见我的话,略停了停,嘴唇更加快速地上下套弄,右手用力握住阴茎后
半段,不住向上捋着。

  “哦!来了!”我叫了一声,抓紧她的肩头,下身向上抬了抬,随之腹肌一
抖,一股精液冲出龟头,射进徐晶口腔里。

  她眼睛得意地看着我,嘴唇仍紧啜住龟头,舌尖用力舔着尿道口,精液一股
股射在她舌面上。

  她待我完成,舌头又绕着龟头刮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含着精液爬到我面前,
“呵呵,呵!”她张嘴给我看,手比划着,我探头往里一看,她的舌头下面,一
滩白色的精液像朵蓝天中的白云,漂浮在清亮的口水里。

  “嗯,看见了,”我笑了,说:“吃下去,告诉我什么味道。”

  她合上嘴巴,“咕噜”,吞了下去,我仿佛透过她赤裸的胸膛,看见那朵白
云蜿蜒曲折地,顺着食道流进她的胃里。

  徐晶闭上眼琢磨了一会儿,吧嗒了一下嘴,“很黏的,有点咸,好象在嘴里
很滑,吞下去了,嗓子眼倒像给糊住了。”她摸摸脖子,向下顺了顺。

  她侧着身子躺倒,一只手仍摸着半硬的阴茎,脸上满溢着柔情,“我今天第
一次这样做,以后我天天给你吸,”她一边摸着我的阴茎,一边说。

  我下床拿来毛巾,给徐晶擦干身上的汗水,她直挺挺地躺着,脸上表情很享
受,右手却在自己内裤裤裆里摸索。

  “你怎么啦?”我问她是不是要换卫生巾,但她只是紧闭着眼,咬着嘴唇,
一声不吭,右手活动得更快了。

  “不要!”我扔下毛巾,飞快地上床去,全身压住她,左手抓紧她躁动的右
手,她迷蒙地睁开眼看着我,“干什么?”

  “不要,不要,”我把她的手拖出来,吮着她手指上的血。

  她惊慌地叫道:“不!不!龌龊的,不要,你要倒霉的!快放手!”她急急
地想抽回手。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直到给她舔干净手指。

  我松开她的手,搂紧她,拍打她光洁的后背,责备她:“小糊涂虫,今天怎
么可以玩这个?懂得啥叫危险吗?”

  她正蜷缩在我怀里泣不成声,“呜呜”哭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你会倒
霉的,男人碰了那个要倒霉的……”忽然她不哭了,抬起头来,“你说什么啊?”

  我一时语塞,“说什么?你不是在用手解决吗?手指头也是脏的呀,怎么可
以伸进去?”我教训她。

  “什么呀!”她含羞地在我怀里扭来扭去,“不是的啦,没有伸进去,在外
面……”她脸埋在我怀抱里不敢看我。

  “在外面?”我明白了,故意低头在她耳边追问,“在外面干什么?快说!”

  她臊得满脸通红,“不说不说!就不说!”一边笑着扭动身子,一边用指甲
掐我,“你坏!你坏蛋!”

  我把她两手压在床板上,不让她乱动,嘻皮笑脸地边吻她边问:“说!手指
头在那里干什么?”

  她知道挣不过我,只好停止挣扎安静下来,仰躺着任由我吻她。我捧住她滚
烫的脸,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羞涩地垂下眼帘,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在……手淫。”

  “很久了?”

  “嗯,读了大学才懂的……”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叹了口气,“那你宿舍里女同学知道你的事吗?没有去外面扩散?”

  “没有,扩散什么呀,她们也有的,”徐晶望着我惊讶的表情,肯定地说:

  “真的,她们也会的,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我的天哪!想要的话,不会去和男朋友做吗?”我很惊奇。

  “有时候,男朋友不在身边呢?像我每星期在你家里给你做,给你喂得饱饱
的,平时不太想那件事,可是有月经来时,你也不肯碰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是普遍现象?”

  她点点头:“反正我们宿舍六个人,我因为有你算是少的了,她们晚上熄了
灯,拉上床围子,等别人差不多睡了,自己实在忍不住就来一次,我听见的,先
是一阵急促呼吸的声音,等一会儿,就‘喔!’一声,声音很小,可是夜里特别
清楚,然后听见床架‘吱吜’响一两下,就完事儿了。”

  我抱着她,听她说完,等了一会儿,问她:“现在还想吗?”

  “不想了,…不太想了,”她又羞红了脸,“唉……要是没月经多好啊?”

  我咬着她的耳垂,问:“想要的话,有我,我给你来,好吗?”

  她羞怯地问:“你给我来?用手在外面?好,轻轻的啊。”

  说着,徐晶在我旁边仰面躺好,微微岔开两腿,抓起我的右手按在腿间:

  “来,给我弄弄。”

  我上身伏在她胸前,嘴对嘴吻她,右胳膊枕在她脑后,一条腿伸到她两腿中
间让她夹紧,左手在她阴毛丛中摸索着,找到阴蒂,拨开外面的皮肉,左手中指
小心地按压上去,徐晶全身猛地一震。

  “是这里吗?”我问。

  “是,是,”她轻轻地说,呼吸急促起来。

  “这样好吗?”我按住阴蒂转圈揉搓,问她。

  “好!好!好!”她小腹收紧,呼吸开始紊乱。

  我手指更加用力地揉,速度渐渐加快,观察她紧张的表情。徐晶不时挺起前
胸,奶头翘得老高,嘴里倒吸冷气,腹部剧烈地起伏,两手死死地撕扯我的头发。

  “喔!”她忽然急促地叫了一声,屏住呼吸,挺起胸脯,后背脱离床板向上
拱起肚子,并拢两腿紧夹住我的手,她的身体在空中停了片刻,随着一声“哎呀!”
软倒在床上,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小腹像波浪一样收缩几次,身体才松驰下来。

  她躺在我的臂弯里,脸使劲磨着我的胸脯,闭着眼享受我的体温。

  我用温水和毛巾给她清理了下阴,从子宫里被挤出来的经血泛着浓重的腥味,
我小心地擦洗着,心里念着:“这是我的女人啊,这是我用的阴道,有一天我的
孩子会从这里钻出来叫我爸爸……”

  徐晶开始抽泣,一会儿工夫哭得像个泪人,躺在床上双手抱着我的腰,泪眼
模糊看着我忙碌。我一上床她就抱住我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我爱你,
我爱你,你太好了,连这个都肯为我做……”

  我把她湿乎乎的脸贴在胸前,想起尚玉的话,我嫌脏吗?谁更脏呢?我还是
她,或者徐晶?

  徐晶在我怀里哭了半夜,直到两点钟才和我沉沉睡去。

  徐晶找工作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只拿着自己的简历和学位证书在上海跑了两
天,当然也是她父亲事先走的路子,就在一家安徽国企在上海的分公司找到了工
作,工资很低,不到八百,试用期六个月。

  她签合同那天,打电话到我科里,她电话里直抱怨公司老板欺负新人,连她
老爸的面子都不理,“百货商店里的保安工资都比我高,我大学毕业连保安都不
如?”她越说越生气,我觉得事已至此,只好安慰她:“行啦行啦,有份工作就
不错了,要不然,老板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爸爸,你可就吊起来喽……”

  徐晶还想争辩几句,我忙说:“好了好了,我们主任正在查房呢,不能多说
了,晚上我回去给你庆祝。”就匆匆放下了电话。

  病房里,新上任的鲍主任正在慷慨陈词。他个头不高,也是我们学校文革前
夕的毕业生,听老妈讲是她同年级同学,不知是何道理,他升迁得比本科更高年
资的付主任要快许多。

  与前任方主任善于兜圈子讲话不同,鲍主任的特长在于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比如他查房时,喜欢在我们面前大讲骨科病的内科治疗方法,到内科会诊时又大
谈外科手术治疗的优越性。

  整一个上午,鲍主任唾沫四溅地指手划脚地绘声绘色地,从这个房间走到那
个房间,后面跟着我们这些徒子徒孙喝彩叫好。

  终于散了,我抱着一大堆要改的病历走回办公室,正要推开房门,病房走廊
外走来一个女人,我扭头一看,立刻,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脸上的肉突突
直跳。

  姜敏大踏步,英姿飒爽地从外面走来,蜷曲的黑发披在脑后,淡施脂粉,仍
是描得很浓的眉,从我身边走过。

  我叫了她一声:“姜敏!”

  她站住了扭回头,震惊地瞪大眼睛,十天前她躺在我怀里时,那好看的双眼
里面多少柔情,像一弯秋月池塘,清澈明净。

  可现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恐,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了一句:

  “黄……黄医生,侬也在这个科里啊?”

  “啊……,是啊。”黄医生,不是黄军,望着这个曾与我同床共枕的女人,
心里感慨万千,她还是那么风姿绰约,穿着在去黄山的船上的那件旗袍,可是我
再不能伸手搂她,让她靠在我肩上。

  我望着她,浑身冰凉,“是啊,我在这里,侬来联系用血的?”

  “嗯,”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看了看四周,垂下眼帘,向我挥挥手,“我
还有事情先走了,再会……”说着急步走开了。

  我不敢看她的背影消失,一头撞进自己的房间,仰在椅子上,欲哭无泪。

  下班后,我买了一打红玫瑰,花店老板娘认识我,看着我直乐,“黄医生总
算有女朋友啦!从此以后不做光郎头!”后面半句她用塑料普通话说,我陪着她
笑。

  徐晶在沙发上坐着,看见我手上的花咧开嘴笑了。

  “给我的?”她伸手就来夺。

  我把花转到身后藏起来,弯腰把脸凑过去:“亲亲,亲亲我才给你花。”

  徐晶抱住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快点,快给我!”

  我把红玫瑰给她,看着徐晶的脸埋在花丛中嗅着,笑得一朵花似,我心里蜜
一般甜。我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给你庆祝一下找到工作!”

  “不了,不去了,”徐晶拖住我的手立在原地,“我们在家里吃点好了,外
面太贵了。”

  我奇怪起来,问:“咦?我们不是一向都在外面吃的吗?今天为什么不去?”

  “以前是以前,”徐晶身子贴住我,仰脸搂住我脖子:“以后我自己有工资
了,要准备到时候派用场啊,现在用少点,将来我们那个时候……”她害羞地笑
着,停住嘴不往下说。

  我不由激动起来,一把抱紧她,在她脸上亲吻着:“好老婆,小老婆,亲亲
小老婆……”

  她“咯咯咯”地笑着,在我臂膀里扭作一团,“我不作小老婆!我不作小老
婆,我要作大老婆!哈!哈!哈!”

  我一语成谶。

  过了几天,徐晶提出要搬出去住,我不同意,因为她工资很低,负担不起外
面租房的花销,她却坚持要搬出去住,至少要在外面有个搭铺的地方,因为万一
她家里人来上海看望她,她不想被父母过早知道与我同居的事,而且她也担心被
我父母撞破我和她睡在一起。

  我怀疑母亲早已知晓我和徐晶的关系,却不肯定为何她不当面揭穿这层窗户
纸,既然大家相安无事,我也同意了徐晶的做法,在外面建立一个据点,好存放
她的大件东西。

  我和徐晶利用双休日东奔西走,又打电话又找中介,最后徐晶找到两个她大
学女同学,三个人在我家附近合租一个小套间,月租七百元,徐晶和其中一个同
学合睡一间,负担二百,其余她们自分。

  安顿好住处,徐晶和我真正开展两人世界的生活。

  平时她睡在我这里,早上起床煮点泡饭,吃大饼油条。饭毕,出门前拥抱长
吻一下,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各自上班。下班回家,我买来菜,徐晶也会买点
鱼虾带回来,两个人亲昵地在厨房里依偎着做饭。晚饭后,要么看电视,要么出
去看电影,或者逛马路,星期六我们或者在床上疯狂一整天,或者去公园,她让
我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照片。

  今天翻看着这些影集,那时我们笑得那样甜蜜无邪,徐晶依偎着我,身穿十
五块钱从华亭路小摊上买来的T恤,手里撑着十块钱的缩折伞,她眼里的爱浓得
化不开,盛不下……

  星期天,徐晶总是催我一定要回我父母那里去,我知道我的行为可称为不道
德。

  每个星期天上午十点,我总是准时出现在家门口,宋岚这时多已经坐在沙发
上等我,我父母看见我的出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
头。

  宋岚望着我父母的举动,那双单纯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不解和迷惑,这种时候
我真希望她敢于向我父母询问为什么我总是不在家住,难题让他们去解释吧,可
是不,宋岚从来没有打听过,她见到我总是羞红了脸,目光避开我,看着膝上摊
开的书,我注意到每次她看的都是我在大学低年级时用的课本,人体解剖或者生
物学之类,这大约是少数她能够看明白的专业书了。

  宋岚总是静静地坐在同一个沙发固定的位置,眨着清纯的大眼睛,很少说话,
安静地听我父亲回忆他在部队上与宋岚父亲之间的趣事,这些事情我也是第一次
听到。父亲比往常活跃,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母亲的话也多,时时应和父亲的笑
话,逗得宋岚“咯咯”直乐。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宋岚那张清纯的脸泛着少
女的红晕,我看着,心里却牵挂着徐晶,她正在我和她幸福的小窝里等我。

  徐晶在等待,等待我父母有朝一日会点手叫她过去,让她和我一起坐在饭桌
旁,看她小心翼翼地夹起盘子里的菜,有规有矩地细嚼慢咽,徐徐咽下;等待我
母亲拉着她的手,抚摸她的秀发,关照她不要给我吃羊肉,吃了羊肉我会肚子痛
;等待我的父亲端着架子,当着她的面数落我的种种不是,让她给声色俱厉的父
亲划着火点烟,平息他心头的怒气……

  我没有告诉徐晶关于宋岚的出现,没有告诉她,现在宋岚每个星期来吃一次
午饭,也没有告诉她宋岚现在可以自己到厨房里开冰箱拿牛奶喝,更没有告诉她
宋岚在父母留给我的床上睡他娘的午觉,我也绝不敢告诉徐晶,宋岚现在直接叫
我老爸老妈“爸爸,妈妈”!

  每次我从父母那里回到我和徐晶的小窝,她总是用热切的眼神迎着我,她渴
望听我传达来自父母的召见,可是,我一次次让她失望,她明亮的眼睛一次次失
落,黯然地低下头默默走开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晶变得沉默了,她躺在我怀里看电视的时候常常出神,
在床上的时候,她变得更主动,更疯狂,整晚她一次又一次骑到我身上,忘情地
嘶喊,身体激烈地前后摇摆,最后气喘吁吁地倒在我身上抽搐。可是高潮后,她
脸上茫然的神色使我隐隐感觉到什么。

  春节快到了,宋岚回青岛去放寒假,本来徐晶也想回安徽去看望她父母,我
阻止了她,告诉她,我将有一次大行动,给父母点颜色看看。

  徐晶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除夕下午,她一狠心,花五百块钱到美容院里做
了头发,又修剪了指甲,对着穿衣镜自己精心化了淡妆。

  换上了刚花了她三个月薪水从美美百货买来的套装,徐晶展开双臂站在我面
前原地转了个圈,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她握住我的手贴到左胸:“你看你看,
我紧张死了,你说,”她把我的手攥得生疼,“你爸爸妈妈会喜欢我吗?会吗?”
她急切地问。

  “会的,一定会的,”我环抱住她的腰,她的脸仰在我面前,“不管他们喜
欢不喜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过下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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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八章

  上海的农历新年从来只有热闹,而没有喜庆的气氛。整个城市就像一个新开
张的大卖场,喧嚣繁荣,路两旁的商店,用红纸和塑料大炮仗暗示着节日的放纵
和奢靡,店员和小老板们脸上傻傻地笑,飞速地鼓动唇舌,说服顾客相信今天是
人世间最后的日子。人行道上挤满了人,手里大包小包,脸上看不到喜色,只是
增添了为节日而多余的忙碌和疲惫,马路上的汽车也多,心烦意乱地,东一头西
一头乱撞,心急火燎地从一个目的地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我和徐晶下了车,站在人行道上仰头看着我父母所住的大楼。钢筋水泥建筑
矗立在暗灰的天底下,泛着冰冷的光,铅色的阴云一层层卷来,铺满了天空的每
一个角落,四下里刮着刺骨的西北风,掀起我们的衣角,寒气直向骨头缝里钻。

  徐晶穿著羽绒大衣的身子在我臂弯里发抖,我低头在她耳畔问:“冷吗?”

  她点点头:“冷,”她勉强笑了笑,拽紧我的胳膊,“有你在,我就不冷了。”

  “走吧,我们上楼去,”我紧紧搂住徐晶哆嗦的身子,“我和你今后五十年
的幸福就在今天晚上。”

  客厅里灯光通明,枝型吊灯在天花板下放出柔和的黄光,热烘烘的空气里混
和着花雕陈酿的甜醉和花生油的烟气。我没有告诉老爸老妈除夕晚上我会带徐晶
来。

  老妈吃惊地看着我和徐晶并肩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说什么,直到我给她介绍
了徐晶,老妈才回过神,堆出一点笑让我们进屋。老爸在客厅远处,面对门口坐
着,上身只穿一件羊毛背心,脑门油光铮亮,正在电话里高声地应酬谁,猛然抬
头看见我和徐晶站在他面前,电话听筒差点从他手里掉下去,他大张着嘴,迷惑
地望着我,又看看老妈。

  “爸爸,这是徐晶,我的女朋友,我今天带她来给你拜年。”我的心砰砰狂
跳,努力控制自己的声调,不要让自己在老爸面前崩溃。

  “噢噢,哦……”父亲飞快地恢复了正常神态,挂上电话,“你的女朋友?

  好好,叫什么啊?“他脸上的笑容狰狞。

  “黄叔叔,我叫徐晶,”徐晶走前半步,上身略略一躬,“黄叔叔新年好,”

  “啊哈!哈!哈!好好好,新年好,新年好!”父亲纵声大笑起来,脸上仿
佛盛开着一朵花,“来来来,坐下说话,”父亲友好地指着他近前的沙发,徐晶
很拘谨地坐下,侧面对着老爸,我坐在她一旁,她的冰凉的手在我手心里握着,
微微出汗。

  “啊……这个这个,小徐呀,”爸爸开始拉起官腔,“你和我们军军是医院
同事啊?”

  “不是,我……”徐晶转头看了一眼我苍白的脸,“我和黄军在一个朋友那
里认识的,我在安徽的上海分公司工作,”

  “哦,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父亲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水,目光炯炯地
盯着我的脸,我坦然地迎着他的眼神。

  “我上海美院毕业后,就在公司做对外宣传和广告的工作。”徐晶镇静得多
了,以出乎我意料的平静口气与我父亲对话。

  母亲一直坐在我和徐晶的对面,静静地上下打量徐晶,眼光凌厉,一言不发。

  我家里,老爸一向是老虎的角色,老妈才是武松,要是没有武松,老虎连自
己的内裤放哪儿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老爸继续打着哈哈,掩饰着内心的恼怒,“小徐你今
年多大啦?”

  “我二十四岁了,”徐晶脸红了一下,我知道她少报了一岁。

  “哦……,那还很年轻嘛,我们军军也就是二十六,啊……”老爸沉吟起来,
“年轻人,啊,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有比较深刻的了解,是吧?”

  徐晶使劲点头,我知道我俩己经掉到坑里了。

  “我们军军从小就不是个好干粮,整天惹事生非,让我和他妈妈操得那心哟
……,嗨!不说啦!”老爸挥了挥手,“以后啊,你们要互相多了解了解,来日
方长嘛!啊?!”父亲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原来在路上编好的一连串说词,都被硬生生地堵在喉咙口。“来日方长”

  四个字,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但是在我和徐晶耳朵里却听出两种意味。

  徐晶面露喜色,紧紧捉住我的手,“嗯,黄叔叔、林阿姨,以后我会和黄军
好好相处的。”

  老爸和老妈尽管没有料到我今天突然带徐晶来,但是缓兵之计应该是早已商
量妥当的。

  我父母又问了徐晶几句关于她父母的情况,各人再找不到话题,讪讪地坐在
沙发里。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饭厅那边墙上的挂钟,在暗影里“滴答滴答”地
走着。窗外,远近一、二鞭炮发出寂寞的炸响,厨房里,水晶肘子在砂锅里无聊
地敲打锅盖。

  徐晶两只手紧紧攥住我的胳膊,眼睛无助地望着我,她想挤点笑在脸上,却
笑不出来,我只能默默地望着她,讷讷地一言不发。客厅里温暖如春,气氛祥和、
肃穆,多说一句都是多余的,我脑子里空空如也,话语都冻结在舌尖,就像一个
便秘的人坐在黄金打造的马桶上。

  老妈不愧是女人对付女人的高手,几年前她的从容不迫挽救了她和老爸的婚
姻。

  母亲坐到徐晶的身边,关切地看着徐晶稚嫩的脸,把徐晶的手按在手心里摩
娑:“哎哟,小徐呀,侬的手心怎么这样冷的啊?”

  徐晶不安地回望我一眼,羞涩地笑着:“还好,我平常都是这样的。”

  “哦……,冷的话要多穿点衣服哦,年纪轻轻不要光顾穿衣裳好看,冻坏身
体才要紧咧……”

  “我知道了,林阿姨,”徐晶低着头小声回答。

  我有点疑惑,不知母亲的举动意味什么,又有点安心,至少他们俩没有直接
抗拒。

  年夜饭很丰盛,水陆并陈,榉木的圆桌铺得满满的。父亲仍旧独自霸占半边
桌子,我和母亲还有徐晶缩在他对面。几杯烫热的花雕下肚,老爸兴致高了起来,
开始有说有笑地给徐晶讲我小时候的调皮捣蛋,以及他至今仍奉为圭臬的“养不
教,父之过,教不打,母之错。”

  徐晶边听边轻声笑,吃得很少,她很谨慎,眼角不时扫视着我脸上不自在的
神情。母亲微笑着,不停给徐晶面前的碟子里夹菜,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们年轻的
脸,也许勾起了她二、三十年前的回忆。

  吃完最后一道八宝饭,坐在沙发上休息,父母对徐晶的关怀态度已经和对宋
岚相去不远了,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结果总算符合我和徐晶利益。

  电视里赵本山和黄宏在声嘶力竭地嚷着东北土话,我和父亲在茶几上下象棋,
老爸的技术一如既往地臭,悔棋往往要倒退到五步以前,沙发的另一角,母亲摸
着徐晶的围巾观赏她织的花样,一家人在暖洋洋的吊灯光下,各有各的乐趣。

  十一点了,事先我和徐晶讲定,一到十点半左右就送她走。我站起身:“爸
爸,姆妈,我要送徐晶回去了,太晚的话,和她一起住的两个女孩子会害怕我们
敲门的。”徐晶一脸无辜地点头。

  “回去?哦,”老妈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她当然不愿意万家守岁之夜,自己
的儿子不能睡在自己的家里,“侬送小徐回去再回来吗?”

  “唔……,不了,”我犹豫了一下,想到回去还要和徐晶商量进一步的行动,
“十一点多了,我再来来去去的话要过十二点了,明天我和徐晶再一起来。”

  “好吧,明朝要来哦……”母亲无可奈何地答应了,脸上淡淡地笑,她意识
到,过了今晚,儿子将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林阿姨,明天我和黄军再来,”徐晶怯生生地说,她也察觉到这是关键时
刻。

  “走吧,明朝来……”母亲声调黯哑地说,“走吧!明天早点来!小徐,啊!”

  老爸在沙发上挺着肚子,中气十足,眼睛仍看着电视里的小丑巩汉林。

  坐车回家的路上,徐晶兴奋得浑身发抖,身子紧紧贴住我,脸上尽是傻傻的
笑。我受了她的感染,搂住她:“好啦!老婆,总算过关啦!”“嗯!老公,我
日思夜想的就是今天!总算过来了,过来了!”徐晶抱着我的胳膊,忘形地摇晃。

  在车上一摇晃,黄酒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进家门,我就倒在床上呼呼
大喘,嘴里一口口喷着酸气。徐晶给我拧了热毛巾捂脸,扶我起来喝了热水,我
呆乎乎地坐在床沿上,享受着女人的细心体贴。

  被窝里,洗去脂粉的徐晶用滚烫的身子焐热我,柔软的小手握住我迟钝的阴
茎。

  她爬上来,下颌抵在我胸前,深情的眼神刺得我好痛,她弓起腰,扶着我的
家伙纳入她的阴道。

  “老公,老公,老公,我们就要做夫妻了,是吗?”徐晶连声问我,用手抚
摸着我的脸,腰慢慢地前后摆动。

  “老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妻子了,”我喘着粗气,撩开她垂下的长发,
捧住她的面庞说。

  “不是,”她嘟起嘴,避开我喷出的浓重酒气,脸上仍漾满幸福的笑,“要
你家里承认我,我才能真正做你的老婆。”

  “我爸爸妈妈今天对你蛮好吧,我笑着把她饱满的下唇含在嘴里,用牙轻轻
地咬。

  “嗯,”她笑得更甜了,停止腰部动作,“我没想到你爸爸妈妈对我这样客
气,不像你原来给我讲的那样严肃嘛……”

  我不出声地笑,想起刚才父母对徐晶的态度从凉到热,仍然隐隐有些忐忑不
安。

  窗外突然响成一片,远远近近“劈劈啪啪”,夹杂着高升炮竹间断的轰鸣,
啊……!新年伊始,春来了。

  徐晶转头向窗外望了一阵,收回目光看着我迎向她的眼睛,她笑了,笑容里
带着鼓励和默许,我猛地把她抱在胸前,翻身压住她,用尽全力把阴茎插进她的
深处,“哦!好!来呀!”徐晶惊叫一声,抬高腹部迎合我……一九九七年除夕
子正,两具年轻的身体喘着粗气,喊着对方的名字,在“吱哑”作响的床上翻腾、
撕杀……

  片刻之后,激情退却,我和徐晶依偎着大口喘息,汗湿淋漓的身体下面是一
大片溽湿黏滑的床单,被窝里冒出股股腥酸的气味。

  整个新年黄金周,我和徐晶没有外出去旅游,每天的时间都在我父母家中渡
过,我老爸老妈的态度始终是有节制的热情,徐晶大大咧咧地不当回事儿,我看
在眼里,却惴惴地放不下心。

  春节七天长假很快过去,又到了按钟点上班的日子。

  正月十五,今天是元宵节,上班出门前,和徐晶约定晚上回来我买点鱼虾,
两人好好过一个年节尾巴。妈妈昨天白天趁我和徐晶不在家的时候来过一趟,在
冰箱里放了一饭盒的汤团,临走前在冰箱门上贴了一张字条,告诉我元宵节不用
回新家去过,因为父亲局里有什么联谊活动,父母都要去出席。

  看了母亲的留言,我笑了笑,公家请吃未必是假的,父亲对这种公款吃喝原
则上是厌恶居多,但不能别人给脸不要脸;深层原因是老爸老妈不想让徐晶和宋
岚同时出现。

  科室里大家还没有从新春狂欢中清醒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茫茫然的样
子,病历之类的文书工作向来是小住院的责任,几个上级主治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地谈着来年买辆家庭汽车的梦想。——他们的收入比我和师兄好得多,各种外快
和分红加在一起每月有过万之谱,我连换辆变速山地车都要考虑再三,年假时,
我和徐晶逛街时看见商店里新来的普加奇十八速山地车,一千多,咬了几次牙,
可一搂住自己身旁的女人,隐约感到肩上有了家庭的担子,只得扭头悻悻走开。

  我闷着头伏在桌上疾疾地涂写,师兄王兵在他的桌子上忙着他那一堆。

  这小子春节前十几天结了婚,老婆是本院内科的医生,有着上海女人少见的
肥硕健壮,丈人是市卫生局一个处级干部。

  从王兵宣布婚期那天开始,他在科里的行情一泻千丈;从王兵确实结婚那天
开始,他的面色就一天青似一天。上级医生查房的时候昏昏沉沉,时常靠着墙壁
打瞌睡,在小办公室里也是整天唉声叹气,案头的《黄家驷》积了一层灰,他也
懒得去理,空闲下来就仰在沙发里,对着天花板长嘘短叹。

  我忙乎了一个上午,把几日慵懒沉淀下来的功课补齐了。我把病历夹放回护
士办公室,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忽然,主任的办公室房门“吱哑”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
女,她见到我怔了怔,我认出她是在千岛湖出现过的姜敏的同事。

  “哎,侬好,”我习惯地点点头,算是打声招呼。

  她也认出是我,有点不自然地笑笑:“侬是黄军哦……,好,侬好,长远不
见啰……”,她低下头想走开。

  我叫住她:“哎……请问,我还不晓得怎么称呼侬?”

  “哦,”她停住脚步,“我姓刘,”

  “哦哦,刘医生,我想问侬……”我看了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姜敏怎
么不来啦?以前是伊来联系我们科室的嘛?”

  “啊?姜敏?哦?嗯……”她忽地惊慌起来,眨巴着眼睛迅速地瞥着周围,
“姜敏伊和我调了分区,现在伊不负责这片地区了。”

  “哦……,”我失望地看着刘,“伊不来了?”我朝她笑笑,“那么没啥事
情了,再会。”

  我正要走开,她迟疑地叫了我一声:“黄医生,侬……,”我看着她站在原
地没有走的意思,便回到她对面站定等她讲下去。

  “黄医生,侬想寻姜敏啊?”刘又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抬起头,好象下了很
大的决心,“黄医生,侬和姜敏的事情我晓得的,”她看着我的眼睛,右手按在
我的肩上,“姜敏都告诉我了,伊现在心情很矛盾的……”,她看了看擦身走过
的护士,欲言又止。

  我看见师兄无精打采地开门走出来,便拉着刘血贩子走进我办公室,死锁门,
把她按在沙发上,急急地问:“姜敏伊现在矛盾啥?伊为啥这样对我?”

  刘的眼圈红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姜敏没看错人,黄医生,我看得出,
侬是好人,侬不是存心占伊便宜的男人……”,她用手绢捂住嘴,呜呜地哭着,
“姜敏可怜啊……,年纪轻轻嫁了个那样的王八蛋呀……,”

  我背脊上起了层冷汗,使劲抓住刘的手,“侬快点讲呀,到底姜敏是怎么回
事?”

  她仍哀哀地哭着,擦了擦眼泪,“好!我告诉侬,黄医生!姜敏身上有了,
六个月了,是侬的!她的老公,就是那个姓许的,他是同性恋!”

  我的脑袋“嗡”地响了,房间里的家俱在我眼前旋转起来。

  一切的谜底都揭穿了!

  姜敏在床上说的“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们宿舍对许主席身上那种绰约风韵
的不满,以及姜敏在野外小砖房里,投入我怀抱时脸上刚毅决然的神情,还有在
酒店客房厕所我见到的卫生棉,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瘫在沙发靠背上,耳朵里“轰轰……”,像有几十支电钻开足马力冲击我
的耳膜,刘的嘴唇在我眼前快速地上下掀动,我却听不见一个字。

  我挣扎起来,抓紧她的手腕,问:“那么姜敏为啥不离开姓许的?伊还年轻,
刚刚二十九岁呀!”

  刘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唉!姜敏要面子啊!侬也晓得伊在大学谈过几次恋
爱的,伊最后自家挑的姓许的,侬……,”她说不下去了,捂住嘴不出声地哭着,
停了一会儿,才接下去,“侬叫伊哪能向人家讲?再讲,姓许的倒是肯离婚,他
恨不得姜敏早点跑开,讲起来夫妻感情破裂,责任不在他身上,自己好去公开戳
屁眼,但姜敏家里人不肯吃哑巴亏,姜敏的阿弟,长得五大三粗的,三日两头去
找姓许的晦气,见面就打姓许的一顿,但是打过了,连伊阿弟都不肯姜敏离婚,
侬讲讲看,这是啥个世道?”

  “那么姜敏为啥要作贱自己呢?伊如果肚子里没有,不是更方便为以后打算
吗?”

  “唉!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女人心思啊,姜敏就是吞不下这口气,伊是想报复
一下姓许的,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但是伊到今朝也没有忘记侬啊!姜敏偷偷跟我
讲你们之间的事,一提到侬伊就哭,唉……”刘医生拍着我手,脸上老泪纵横。

  “刘医生,我想看看姜敏,我这里没有伊的联系方法,侬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她踌躇了一下,望着我:“黄医生,我不晓得伊想不想见侬,我现在回血站
里去看看,问问伊再讲,好伐?”

  “好的,好的,”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处方纸,写了几行字,“麻烦侬
转交给她,我今朝下班后在襄阳公园旁边的天鹅阁等伊。”

  刘默默地接过纸条,放进口袋里,一路叹息着走了出去。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椅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千岛湖十日的恩爱又回到眼前,
好象仅仅是昨天的事。

  拖过了心神不宁的下午,我的耳朵一直留神桌上的电话,铃声一响,我就飞
扑过去抄起听筒,但是一次次的失望,姜敏始终没有来过电话。

  下班了,我脱下白大褂,顾不上和别人打声招呼,径直走出医院。来到街上
想起约好徐晶等我回去吃元宵,我在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给她公司,告诉她今天
晚上医院有事情留我,可能很晚回家,让她一个人先吃饭。徐晶在电话里很失望,
闷闷不乐地答应了我,关照我早点吃晚饭再做事情。

  我放下话筒,不由得想到,这是我第二次对徐晶撒谎,为了另一个女人;上
一次是在初识不久,我不愿她去孙东那里玩,那次是为了我和她两个人。

  二月底的上海街头,依然春寒料峭,西北风不时撩起我额上的头发,插在口
袋里的两手十指冻得发木。人行道上,一对对刚下班的青年男女互相搂抱着,嘻
嘻哈哈地从我身旁走过,我站在路边,望着来来去去的陌生人群,忽然觉得自己
与他们的距离很远,仿佛我正站在云端俯视云云苍生,他们的世界与我很遥远。

  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迈步向约会地点走去。

  天鹅阁是个小西餐馆,地处闹市,但门面小得可以,行人走过都不会想到这
是一家六、七十年历史的俄式饭馆。在大学时期,听说这家西餐馆是我们学校小
布尔乔亚阶层聚会必选之地,我慕名单独来过几次,很喜欢这里的炸子鸡和乡下
浓汤,食物份量充足,价码不高,适合我们这些胃口比钱包大的穷学生。

  店堂里仍像以前那样昏暗,有客人的桌上亮着小小的台灯,黄色灯罩散发出
暖昧的味道,分散在四处角落,还是学生多,不时大声笑闹一番,天花板夹层的
音响里,黯哑的蔡琴唱着《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春天,

  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哦……呵……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

  你的唇齿之间,流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举一动,左右我的视线,

                ……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

  我坐在靠里的火车座里,随着蔡琴一起低唱,心底翻腾着姜敏的一幕幕往事,
桌上一杯黑咖啡里热汽妖娆升腾,在我眼前幻化成姜敏在表演时展现的曼妙身姿,
我手边放着刚买的几盒西洋参片,准备送给姜敏,——她身上怀着我的骨肉。

  幽暗的半空中猛然浮现出姜敏的脸,吓了我一跳。她穿著黑色的裘皮大衣,
包着配色的丝绒头巾,只露出苍白的面孔。

  我慌忙站起来帮她脱下大衣和头巾,侍应殷勤地折迭好衣物放在一旁。姜敏
比那时胖了,下巴圆润了些,胸前两只乳房饱满地向前突出,赘赘地下垂,小腹
明显地膨起,鼓鼓的,那里面睡着我和她的孩子。

  姜敏发现我出神地看着她鼓出的腹部,幸福地笑了,爱怜地用手按了按,
“快六个月了,比我原先想的要大,将来也会像你一样是个大块头。”

  我苦涩地笑,和她一起坐下,我呆呆地看着姜敏。分别近半年了,她头发剪
了,短发整齐地向后梳去,紧紧地抿在耳朵后面,眼神仍是那样清澈,直勾勾地
望着我。

  我心头有千言万语要向她倾诉,我想责怪她为什么想用这个办法报复姓许的,
那人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男人,他对姜敏只会冷漠地耸耸肩;我想对姜敏讲,
她正谋杀自己的青春,把自己的岁月消耗于一场永远没有对手的战争里;我想请
求她,将来孩子出世的时候,让孩子跟我的姓,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
和她无言以对,默默地坐着。

  我拉起她柔软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还是那么娇嫩,手指仍然颀长秀气,
我的眼泪忽然涌出来,滴在她摊开的手心里,姜敏用手使劲捂住嘴,眼睛红红的,
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使劲擦着两眼。

  “黄军,黄军,呜……”姜敏一面擦着不停涌出的泪水,一面哑着嗓子说:

  “这是命,是我命不好,我看错了人……,呜……”她哭得说不下去。

  我坐到她旁边,搂住她的肩膀,姜敏顺势扑在我怀里“呜呜”地哭,旁边的
客人们都转脸看着我们,我一面轻轻拍打姜敏的后背,一面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眼泪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我和她抱成一团在座位里哭了一会儿,姜敏渐渐平静下来,用我的手绢擦干
眼泪,擤了擤鼻子,我也坐回她对面的卡座上。

  我们点了炸子鸡和罗宋汤,头盘是火腿土豆色拉,姜敏的胃口很好,闷着头
大口大口地吃着,狼吞虎咽,我招手让侍应过来,又多点了一道牛腰肉烩面。

  姜敏听见我和服务员的话,笑着抬头看我,等人走远才“呵呵呵”地笑,压
低了声音说:“侬还记得我欢喜吃面?”

  我笑着点点头:“哈哈,在酒店里的时候,侬每天早上都叫我出去买面来吃,
我记得的。”

  姜敏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神情黯然地看着盘里的食物,用叉拨弄几片鸡肉,
一言不发。我猜她又因为我的话伤感起来,赶紧把话题岔开。

  “侬现在胃口蛮好的,我看得出,人也胖点了。”我看着她,用手指在下巴
比划出一道弧线。

  她笑了,很甜,用手抚着肚子:“侬晓得伐?这个孩子在里面多么能吃啊!
我现在每顿饭量比老早多一倍,平常还吃零食,但不到吃饭时间肚子就饿了,呵
呵!”她望着我笑,“我吃进去的饭都给伊吃掉了,呵呵呵!我猜是个男的,像
侬一样吃得多……”

  我忽然想起问她:“侬现在还住在姓许的家里?侬现在这个样子他会照顾侬
吗?”

  姜敏轻蔑地哼了一声:“哼!他照顾我?我现在马路上被汽车轧死他都不会
看我一眼,我现在住到我姆妈家里,姓许的那里,我等到养好小孩才回去搬家俱,”

  她忽然扔下刀叉,伸手按住我的手背,“小孩要有户口的,所以我要等到生
好了才离开他。”

  我望着她:“侬为什么一定要生个孩子呢?侬还年轻啊,有个孩子侬将来怎
么走下去呢?侬想过吗?”

  姜敏往椅背上重重一靠,仰天长出一口气:“唉……,我还会再嫁人吗?我
今年二十九岁了,黄军,”她凄惨地笑,笑得我心痛,“我二十九岁了,恋爱谈
过了,老公也嫁过了,婚纱也披过了,丈夫的婚外恋也经历了,到头来我的爱情
输给了一个男人,嘿嘿嘿嘿……”她笑得欲哭无泪,“黄军,侬放心吧,孩子我
自己来养,我不会来找侬的,真的,相信我……”

  我忍住泪,使劲点头,“我晓得,我晓得,我宁愿侬肯来找我……”我的话
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新的菜来了,打断了我和她的交谈,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和我孩子的妈妈享
受着宁静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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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九章

  我一边慢慢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烩面条,一边怪有趣地看着姜敏大口大口地
吃得很香甜,只有长年坚持体育运动的女人才会有这样旺盛的食欲,我用刀叉捡
起几大片牛肉送到她盘里,鼓励她:“来,多吃一点,为了侬自家的身体,也为
了孩子。”

  姜敏笑着,并不推辞,快手快脚地切碎牛肉拌进面里,用叉子卷起来送进嘴
里大嚼,酱汁在她嘴边糊了一圈,我掏出纸巾给她擦,她不好意思地“呵呵”笑
:“我吃相不好看是吧?呵呵!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给我爸妈讲过多少次了,就是
改不了。”

  “哎,我想起来了,侬爸爸身体还好吗?”——姜敏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组胚
教研室教授,高瘦的个子,佝偻着背,戴副极深度数的眼镜,得益于姜教授的谆
谆教导,我组胚学考到九十六分的历史高分。

  “嗯,还可以,大概明年就退休了,你还记得我爸爸?”姜敏有点奇怪地问
我。

  “所有基础课里,我唯一考到九十分以上的就是组胚了,你爸爸真是个好老
师,现在的大学里不多了。”我莫名地有些伤感,眼前又闪过大学时的姜敏穿著
连衣裙,面容清瘦,腰带束得紧紧的,挽着教授在校园里散步的情景,一回忆起
这些,我的心又抽了一抽,有点疼。

  “哪你为什幺不考研?”姜敏边吃边问。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爱学问,可是更爱钱,考研的话,比如做你爸爸的研
究生,那我这一辈子都要执教鞭为业了,学校里的生活太清苦了,我熬不住的,”

  姜敏点头表示同意,我又问她,“你爸爸还住在原来的小洋楼里?”

  “嗯,老地方,我们家住了几十年了,”姜敏停下刀叉,盯住我,“你先不
要去,我家里人不知道是你的,我没跟他们讲过……”

  “那……,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还有孩子?”我试探着问。

  她低下头,半晌抬起脸来,眼里噙着泪花:“以后吧……,你想去就去看看
也好,孩子总有一半是你的……”姜敏捂住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我安慰她:“别哭啦,别哭啦,对身体不好,再哭下去,五羟色胺会升高的。”

  她“噗”地一声笑出来,擦干眼泪止住哭泣:“好啦好啦,不哭了,我还以
为我的眼泪在三年前就流干了呢,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世上还有男人值得我掉
眼泪。”

  我让侍应收走了盘子刀叉,送来了咖啡,姜敏要了一碟冰淇淋,用小勺慢慢
地挖着吃。

  “有女朋友了?”她飞快地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帘小心地挖起一勺。

  “爸爸妈妈大概有意思介绍熟人给我,我看了都头疼,还是学生呢……”我
决定不告诉她徐晶的事。

  “漂亮吗?”她若无其事地问,小勺动得很慢。

  我摇摇头:“还是小女孩哪,一脸毛茸茸的,真是黄毛丫头,谈不上漂不漂
亮。”

  姜敏被我逗乐了,笑了一会儿,平静下来,继续吃她的冷饮,我端着咖啡杯
发呆。忽然她用腿碰我一下,“今天晚上想你陪我,肯吗?”她目无表情地说,
眼睛仍看着碟子里的残余。

  我的心急速地跳着,我把咖啡杯举到嘴边:“我求之不得哪……”

  城市酒店,座落于陕西南路口,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建成后,作为中日合
资酒店很是风光过一阵,可是随后周围的宾馆如雨后春笋般次第崛起,城市酒店
也就失色了不少。

  张浩在这里做酒店的大堂经理,上一次他父亲心脏病发,急救车竟送进我的
医院里,至今我仍不明白司机为何要舍近求远。老天有眼,幸亏我让他送院早,
在急症室的心电图机上正好看到S-T 段逐渐升高,医生惊叫一声,立即送到CCU ,
后来张浩找到我,带着他在内科病房和急诊室走亲访友,说了不少好话,陪了不
少笑脸,他才算放心。老爷子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好了!张浩到我办公室里千
恩万谢,除了送来两瓶人头马,还塞给我一把酒店的半价优惠券,我随便往钱包
里一夹,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一脸稚气的女服务员把我和姜敏领进了房间,一路上,她好奇地眼光一直打
量姜敏大衣下面微微隆起的腹部,唉……,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哪里知道人间
有这幺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故事!

  刚才在楼下大堂里撞见张浩,他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我和姜敏走近,随即镇
定下来,冲我不易察觉地点一点头,扭过脸去装作不认识,大概这小子以后在同
学聚会时有了谈资笑料了。

  我锁好门,扣上链子。姜敏拉上窗帘,“把灯关掉。”她命令我,我熄了房
间里的灯,只留下床头墙壁上一盏小黄灯。

  姜敏伸出双臂向我走来,一下扑到我怀里,胳膊勾住我脖子,疯了似地在我
脸上吻着、伸出舌头舔我的面颊,她让体内久抑的热情爆发开来,哆嗦着手指解
开我的衣扣和腰带,嘴里不停催促我:“快点!快点!帮我脱掉!”

  我褪去她的大衣拋在地毯上,帮她脱掉羊毛衫,又解开她黑呢裙子后腰的拉
锁,让她扶着我的肩从脚上套出来,最后,姜敏只留着上身单薄的针织内衣,两
腿仍裹着黑色的闪光丝袜。姜敏穿著外衣的时候,小腹隆起得不太明显,现在脱
去外衣,膨胀的腹部衬托得她小巧的身子更显得弱小。

  姜敏笑着推开我的手,不让我抚摸她的肚子,坐到床沿上费力地翘起脚,想
自己脱下丝袜,我赶忙上前拨开她胡乱摸索的手,很轻巧地帮她捋下来,姜敏笑
着说:“呵呵,还是有个男人服侍得好。”

  我用毛毯盖好姜敏,然后脱光衣服,撩开毯子一角钻进去,躺在她身旁,一
把把她搂进怀中,急切地用嘴唇寻她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她闭着眼,仰起脸迎
接我的热吻,舌头伸进我嘴里,轻轻舔刮我的舌尖和牙齿。

  “孩子,当心别压到孩子……”她声音轻轻地颤抖,像羽毛漂浮在空气中。

  我松开胳膊,让我的敏仰面躺平,她半闭起眼睛,用手捉住我的手指放进她
自己内衣里面:“来,你摸摸我吧……”

  我撩开她内衣的下摆,姜敏欠起身让我替她从头上脱掉。我又解开敏的胸罩,
一对肥大的乳房释放出来,滚滚地在胸前涌动,上面还留着胸罩的布带勒出的几
条深深的红印,两只奶头因为怀孕变得又大又圆,颜色黑中透红。我伏在姜敏的
胸前,轮流含着两只奶头,用力吸吮,虽然还没有到分泌乳汁的日子,我却可以
闻得到敏的前胸散发出一种怀孕女人特有的浓郁体香。

  我吸了一会儿,敏的两腿不住地开开合合,我吐出奶头,抓住她的内裤裤腰,
敏脚跟踮床抬高屁股配合我,我从她脚踝上脱去内裤,敏放肆地张开两腿,把女
人最隐密的地方暴露给我,我跪在她两腿中间,脸埋在敏浓密的阴毛丛里,使劲
嗅着女人的气息。

  二十九岁的姜敏,正处于成熟女人花瓣尽展,花香四溢的年华,她的私处同
样充满健康女性的生殖活力。

  因为怀孕的缘故,姜敏两腿间的器官滋长得很充份,颜色比以前黑一些,大
阴唇和阴道口的两片软肉肥硕极了,鼓鼓地向外暴出,两片软肉中间满溢着稀薄
的黏液。

  我把嘴凑上去,贴住小阴唇中间的裂缝,舌头伸进裂缝中央的阴道里使劲舔
着,敏的身子颤栗起来,一股股清淡的滑液从阴道深处涌出,我用嘴接住,大口
大口地吞咽进肚子里。

  “来来,来呀!”敏轻声呼唤我进入她的身体,“动作不要太大哦,”她提
醒我。

  我直起上身,屁股坐在自己脚跟上,敏的两腿被我分开搁在我大腿两边,我
扶住阴茎把龟头对准她的中间,慢慢地挺腰让龟头陷入她的身体。

  “嗯呣……,”敏舒服得哼了一声,眯起眼睛,头在枕头向后仰了一下,
“好了,侬进来了……,来好了!轻点……”

  我仍旧跪坐在床上,两手扶持住敏的两腰,阴茎小心翼翼地插入,不让我自
己的身体压到胎儿。

  敏的阴道已经很松驰了,但依然火热得烫人,深处涨满了水汪汪的润滑液,
阴茎在里面来回抽插,龟头只传来一点点快感,我不由得加快速度,可是马上又
努力控制住自己,免得太用力伤了孩子。

  敏半睁眼睛看着我的动作,不时低低地呻吟几声,两手抓住我的腰,十指使
劲掐进肉里,大腿屈曲着夹紧我,膝头抵住我两胯,防止我太深入里面。

  “敏,”我小声唤她,

  她睁开眼看我:“什幺?”

  “这样舒服吗?”

  她笑了起来,点点头,“嗯,你想用力插到我里面,是吧?不行,真的不行,”

  她很坚决地说,“孩子会弄掉的,你弄一会就陪我睡吧,好吗?”

  “好,我轻轻地来一会儿,”我动得更加小心了。

  我的阴茎在敏的阴道里活动了半个小时多,终于积累了足够的快感,我强迫
自己把阴茎扯出来,只留半个龟头在阴道口里,一股股白色的精液混合着敏的分
泌从她体内淌下来,流到她肛门上。

  我用准备好的软纸给她和自己清理了一下,躺到敏身边,给我们俩人拉好毯
子盖上。敏一直瞪大眼睛看我在她身上射精,这时她才像小猫一样钻进我怀里,
紧绷绷的肚子顶住我,我一面大口喘息,一面轻柔地抚摸她的膨隆。

  “我想让小孩子跟我姓姜,好不好?”敏小声问,柔软的手指摩娑着我的面
颊,

  “好吧,”我吻她的前额,“可是,以后你一个人带会吃很多苦的,”

  “不要紧,我想过的,大不了请个媬姆帮忙,我现在的收入雇个下岗女工不
难,我想……你……”敏抬起脸很认真地看着我,“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好……,”我想了一下,“就叫姜月湖吧,那天晚上在千岛湖边,有很好
的月亮啊,而且,我们黄家到我这辈排字是文,可惜我爸爸当年没有给我用上,
我孩子是月字辈,好不好?”

  “月湖?月湖?”敏念了几遍,“好,男孩女孩都能用上,蛮好的,就叫月
湖吧!”

  熄了灯,我和敏依偎在被窝里,我抱着她有些沉重的身体,摸着她多了些肥
肉的肩头,我们俩说起了很多往事,从我大学入学的时候敏第一次看见我呆头呆
脑的样子,讲到在体育馆舞会时,我看见她娇健的身手,又说起她毕业后在同学
家里聚会,看见当年的室友们纷纷做了母亲,一批小娃娃差不多同时间出生,从
七、八个月到一岁半,唯独她自己仍是空怀寂寞,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躺在被窝里回忆着大学时代,讲述当年的椿椿趣人趣事,聊着聊着,眼
皮也发沉了,终于,互相拥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敏已经起床了,坐在穿衣镜前梳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
短发,她从镜子里看见我醒了,转回身催我:“快起来,七点多了,我们退了房
走吧。”我下床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低下头吻她的后颈,敏“咯咯咯”地
笑着,用梳子拍打我的腿:“痒死了,痒死了!你快点穿衣服,光秃秃的像只白
斩鸡,难看死了!哈哈哈!”

  我们退了房间,交完房钱,敏挽着我走出酒店大门,门童拉开一辆出租车后
门,我陪敏坐了进去,吩咐司机开到血站。在血站门口下了车,我才想起还没有
吃早饭,在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了肉包子和鲜豆浆递给敏,看着她腼着肚子走进血
站大楼,我才走向自己的医院。

  到了科里办公室坐下,拨了电话给徐晶的公司,她同事说她还没有来,我看
看表不到八点,决定等一下再试试。

  今天是主任查房,鲍主任已经在护士办公室里端坐好了,看我进去向他问早,
他只是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就转过脸去和护士长低声说些什幺,张萍
边听边点头,还不时瞟我一眼,我看得很不舒服,索性拿起沙发上的隔夜报纸看。

  查房还是像以前那样,鲍主任照例大吹大擂一通,将近起身查病房的时候,
他好象忽然想起什幺:“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一下,”几个心
急起身的大师兄只得又纷纷坐好,“我们医院十几年来,和安徽铜陵市人民医院
结为协作单位,铜陵算是工矿区啰,运动系统外伤蛮常见的,所以市里和区里对
我们骨科很重视,啊!呵……这个这个……希望我们科里今年仍像去年那样,派
几个人去帮帮安徽的忙,嗨!说到底呀,安徽医院里面也是上海人很多的,相当
于帮老乡的忙啊!”

  旁边几个付主任和高年资主治不住点头,表示赞同鲍的慈悲心肠,他们是不
用离乡背家去插队落户的,可是小住院们个个冷汗直冒,不知今年谁要倒六个月
的霉,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想:“反正我前面还有王兵师兄,
他至今没有去过,让他去表现积极争取入党吧!”

  正在我端详着脚上的皮鞋,琢磨该上点油的时候,鲍主任一席话惊呆了我:

  “今年嘛……我看还是黄军去的好,黄医生刚来一年,哦!手外伤缝合技术
倒练得很好,这方面程医生你功劳很大咧!”

  程付主任在一旁“嘿嘿”笑着点头,“小黄到了那里可以解决一下他们这方
面的技术要求嘛!哎……”鲍主任沉吟起来,“本来想安排王兵医生去,可是小
王今年新婚燕尔,总不能让他们刚结婚就夫妻分居两地吧!啊?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唯独我铁青着脸笑不出。

  快下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忘记给徐晶打电话了。电话通了后,我很简单地
给她说了下个星期要去安徽出差工作半年的消息,徐晶很失落地听着,声音很不
高兴,我讲了几句后,告诉她今天晚上回去详细商量对策,徐晶她没有问我昨晚
在哪里过夜。

  我又给姜敏的手机打了电话,她正在回家的路上,马路上人声很吵。

  “我这一去要六个月的时间,可能……,孩子出世的时候我回不来,侬要多
保重身体啊……”

  “我晓得的,”姜敏的鼻息很重,“有空礼拜六礼拜天回来看看我,坐火车
也就六、七个小时,侬自家在那里当心身体,不要到小饭铺吃饭,不卫生,有条
件自己买菜烧点吃吃,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家里电话我写给侬了。”

  “我知道,我在本子上看见了,侬自家要多注意身体,保护好小孩,等我回
来看你们母子。”

  “好的,我和孩子等侬回来,”姜敏在电话里哭出声来,“不多讲了,再会,
早点回来!”

  “再会,敏,我一回来就去看侬。”我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明天晚上去
老爸老妈那里,今天晚上应该先和徐晶商量这件事,她已经两天没见我了。

  回到小窝里,徐晶还没回来,厨房里干干净净,炉灶和橱柜上的油渍没了,
亮晃晃的扎眼,看来昨天她趁我不在家清洗过了,水池下面的垃圾桶里有两只丢
弃的方便面塑料袋,唉!我的心疼得揪了一把,徐晶准是因为我不在家,自己为
省钱将就,用几毛钱的方便面解决了两顿饭。

  我把牛肉和带鱼浸在水里,又泡好了芥蓝菜,淘了米放在电饭煲里煮上。电
饭煲是徐晶出的钱,她工资低,可是每个月都花钱添置一两样家用电器,说是等
到结婚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把嫁妆办齐了,现在先用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
乱不会用,我跟她开玩笑说,老公也可以先用起来,省得到时候也手忙脚乱的不
会用,听了我的笑话,她气得满房间追着我打。

  我正在切菜的时候,徐晶回来了。她看见我在厨房里背对她站着,欢呼一声
跑过来,从背后一把把我抱住,脸贴在我脊梁上,嘴里喃喃地说:“嗯……,想
死你了,你总算回来了,害得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等
你也等不回来,嗯……你坏!”她两只手使劲抓挠我的肚皮。

  听了徐晶的话,我心里很不是味道,昨天晚上徐晶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我的时
候,我正在酒店里,让另一个女人躺在我怀里温存。想到这些,一丝愧疚涌上胸
口。“昨天晚上太晚了,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我不回来,可是家里还没有装电话,
只好让你空等一晚上了,”

  我放下菜刀,转身抱住徐晶,“我明天就让电话公司来装,我在铜陵的时候
也好给你打电话,对不对?”

  徐晶想了想:“你有钱啊?装电话要一两千块咧!”松开抱我的胳膊,回到
门边换上拖鞋。

  “今年春节前的年终奖有九千多块钱,我一直放在银行里,原先想到结婚旅
行的时候用,现在拿出来装电话不是更加实惠吗?我们结婚后家里总要有电话的
呀,再讲了,家里有了电话你也用不着到公司里打电话给你爸爸妈妈了,对吧?”

  她信服地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随即又扑到我胸口,面颊贴住我前胸,
“两天不见我,你想我吗?”

  “想,怎能不想自己的老婆呢?”

  她仰起脸,笑得很神秘:“想我什幺?”说着,身子使劲压向我裤裆里隆起
的一条肉。

  我托住她后腰,低下头舔着她小巧粉红的耳垂,小声说道:“想你身上的东
西……”

  她被我舔得身子发颤:“我身上……身上什幺东西……?”

  “你两腿当中的那块肉……”我贴住她耳朵含糊地说着,下腹的勃起把裤子
前面顶出一个支点。

  徐晶的身体软得要瘫下去,手勾住我脖子,嘴巴在我耳边说:“要我吧,快
点要我……”

  我关掉灶上炖牛肉的火,一把抱起徐晶走到房间里,把她往床上一拋,粗鲁
地扯开她上身的衣服,徐晶雪白的胸脯暴露在我眼前,又撩起她的裙子,扯下小
小的白色三角裤,然后用上身的重量压住她的挣扎,拱起屁股脱掉自己的裤子,
用手握住阴茎对准徐晶的下体,一挺腰,把龟头送了进去。

  “哦!”她叫了一下,闭上眼体会我粗暴的进入。

  我趴在徐晶身上,两肋使劲夹住她分开的大腿,让阴茎完全进入她体内,在
她深处肆意捣动,不一会儿,她变得面色通红,娇喘连连。

  徐晶很快调整好节奏,适应了我狂野的进攻,她大声呼唤着快乐即将来临,
在我身下扭动,使劲抬高屁股迎向我,我知道她身体最深处的尽头充满了渴望。

  我用力杀进去,龟头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她里面软软的靶心,内脏振动所引发
的全身痉挛使徐晶发不出声音,只是徒劳地大张开嘴,一口口空气被我的体重从
她肺里挤压出来。

  我猛烈地在她体内攻击了一阵,射精的快感开始向龟头凝聚,我直起上身跪
坐在床上,双手按压在她前胸抓紧乳房,下腹用力向前挺送,进行最后的冲刺,
徐晶手脚瘫软地躺在床上,身体随着我的顶撞上下晃动。

  我最后往她阴道里狠狠插了几下,龟头猛地一胀,一股股精液喷涌出来,射
进徐晶的深处。

  我无力地趴在徐晶身上,用身体覆盖住她,仿佛浑身都将与她熔合在一起。

  徐晶眼神涣散地瞪着我的脸,鼻息微微,气若游丝。我捧住她的面庞,舌头
伸进她嘴里,贪婪地搜刮她口腔里的水分咽下去,含住她香软的小舌头,吮吸着。

  我和她静静地躺着,徐晶的手指甲在我背上轻轻划着道道儿,“爱我吗?”

  她忽然幽幽地问我。

  “爱你,这辈子都爱你,但愿下辈子遇到的还是你。”

  她嘴角咧开笑了,笑得像个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妇人,“可是你要走了,一走
就是六个月,你会想我吗?就怕你一到那里就把我给忘了……”

  “乱讲,”我用手指堵住她的小嘴,不让她说下去,“老公会忘记自己的老
婆吗?左手会忘记右手吗?”

  她“呵呵”地笑,身子乱抖,“你跟谁学来的这个笑话?”她笑了一会儿,
“那你当中能不能回来看我?”

  “没问题,我刚刚问过科里去的同事了,从铜陵坐火车回来五、六个钟头,
买票也方便得很,对方医院肯帮忙的,双休日两天我可以回上海来陪你,好不好?”

  “你要记得回来哦,有空就回来哦!”徐晶撅起嘴巴,好象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安慰她:“你安心,我一有空就回来,我现在也舍不得走呀……”

  徐晶“哇”一声大哭起来,头埋在我胸前,鼻涕眼泪涂了我一身,我抱着她
轻轻拍打,好容易才让她止住哭泣。

  如同所有的青年男女,哭哭笑笑是最佳的情欲药方。我和徐晶饿着肚子在床
上又缠绵了一次,她才放开我。我穿上衣服回到厨房做完晚饭,她自己到浴室里
冲洗身体。

  吃饭的时候,我和徐晶又重新讨论了一遍应对办法,她一面听我布置方案,
一面频频往我碗里夹菜,我告诉她明天我还要去我爸爸妈妈那里,向他们解释情
况。

  徐晶问:“要我陪你去吧?”我想了一会:“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可能我妈妈会有什幺事情,关于我和你的事情要叮嘱我的,可能她不一定希望你
在旁边听见。”

  徐晶很爽快地点头,表示理解:“我晓得,婆婆总是不放心儿子过得好不好
的呀!”

  我感激地亲了亲她:“你真是个明白人,你一定能做个好媳妇!呵……,如
果我不在上海的时候,你有什幺为难的事情不好处理,比如公司刁难你,或者外
面碰到坏人坏事,你就直接去找我父母,我老爸上面人头很熟,搞得定的。”

  “嗯,我知道。”一想到我还有三、四天就要离开,徐晶的眼圈又红了。

  我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先别难过啦,先吃饭,吃饱了饭,什幺话等一会
儿说。”

  吃完饭,我洗了碗,洗了澡,刚想看看电视,徐晶急不可耐地拉着我上床去。

  “这几天……我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她在我身体下扭曲着腰肢,手脚像八
爪鱼一样缠住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等你到了那里……天天……天天想死
我……!”

  床头灯的灯罩泛着粉色的光,小小的卧室映满了这春情荡漾的光色,两颗年
轻的心,两具年轻结实和窈窕诱人的身体,猛烈地碰撞着、缠绕在一起,房间只
有粗重的喘息声,肉体和肉体的拍击声和家俱的吱哑声。

  直至深夜,我和她才因为女阴的红肿和龟头的赤痛,不得不停止追逐欢娱,
相互搂抱着渐渐堕入梦乡。

  第二天下班,我很乖巧地早早来到父母家,老爸老妈听我讲了要去铜陵插队
落户半年,没有表示太多的诧异,只是淡淡地叮嘱我几句“要注意身体健康,不
要在外面吃东西”之类,老爸还鼓励我“青年要勇于到陌生环境里锻炼自己”,
就没有再多说什幺,家里的气氛很沉闷,也许他们还在气恼我春节时带来的不速
之客。

  饭桌上,妈妈只是问我最近有没有去看望宋岚,我说没有,心想,你们引来
的小鬼关我什幺事儿?三个人闷闷地吃完饭,谁也不多说句话。在沙发上吃水果
的时候,老爸从书房拿来一个手提电话纸盒:“那!给你。”

  我接过来一看,是老爸用了两年的爱立信八六八,我问:“我用了,那你怎
幺办?”

  “我还有一个新的诺基亚,都是人家送的,你拿着用吧!”老爸很大度地挥
挥手,“里面我己经放了一张电话卡,三百块,你自己用完了去充值吧!到了那
里多打电话回来,啊!?”

  “哎,我知道。”我收好电话,老爸低头盯着自己脚前面的地毯,呆呆地出
神。

  “爸爸,姆妈,”我忽然有点难受,“我不在上海的时候,你们自己保重哦,”

  他们俩人同时深深地看我一眼,又避开我的视线,我继续说下去,“徐晶要
有什幺事情,你们也多关照一下……”

  老爸望着地毯一言不发,老妈接上来说:“好的,好的,侬自己照顾好自己
就行了,徐晶的事体我和侬爸爸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父母告辞,老妈送我到大门口,看着我穿上大衣,伸
手替我抚平衣服上的折痕,我回身亲了妈妈一下:“姆妈,我走啦,”我直起腰
向父亲挥挥手,换成普通话说:“爸爸,我走啦,你和妈妈多保重自己,半年刑
期不算太长,我有空就假释回来看你们。”

  老爸仍坐在沙发里,凄惨地嘿然一笑,“放屁!滚吧!记得有空回来就成了。”

  说完转过脸去看电视,使劲眨巴着眼睛。

  回到我和徐晶的爱巢,我给她看了老爸给的手机,告诉她明天下午电讯公司
就上门来装电话,徐晶一面把玩着无线电话,一面似听非听地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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